初冬的清晨,风裹着寒意刮过胡同口,凌姝裹紧外套,手里紧紧攥着太奶奶的日记复印件 —— 这是她昨晚熬夜整理的关键页,用红笔标出了赵德海送假何首乌、投靠外戚的细节,万一在档案馆遇到麻烦,至少能证明自己查档的合理性。苏晴开车跟在后面,车里放着提前准备好的相机、U 盘,还有凌伯给的档案馆老周的联系方式。
“老周刚才发消息,说‘清末宫廷饮食事故’的卷宗在西馆三楼的旧档案区,那边平时很少有人去,档案柜都是民国时期的,可能得费点劲打开。” 苏晴一边开车,一边给凌姝看消息,“他还说,早上看到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问过同样的卷宗,估计是赵磊的人,咱们得快点!”
凌姝的心揪得更紧了 —— 赵磊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要是被他们抢在前面把档案销毁,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太奶奶日记里的话:“德海构陷,李府包庇,凌家冤……” 这百年的冤屈,不能再因为她慢了一步而继续尘封。
半小时后,两人赶到国家档案馆。老周早已在门口等候,他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串旧钥匙:“跟我来,西馆三楼没装电梯,咱们走楼梯,快些。” 楼梯间里满是旧木头的味道,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在台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周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刚才那个黑西装男人已经去了旧档案区,我借口‘档案整理中’把他拦在外面,说要等管理员来才能开锁,你们抓紧时间,最多二十分钟。”
推开西馆三楼的门,一股混合着纸张霉味、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的档案柜都是深褐色的木质柜,柜门上贴着泛黄的标签,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老周指着最里面一排柜子:“‘清末宫廷饮食事故’的卷宗在第三柜,编号是‘宫饮 - 1908-07’,1908 年正是清末,跟你太奶奶日记里的时间对得上。”
凌姝和苏晴立刻走过去,档案柜的铜锁已经锈得厉害,苏晴掏出随身携带的润滑油,滴了几滴在锁孔里,凌姝握住锁柄轻轻转动,“咔嗒” 一声,柜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卷宗堆得整整齐齐,每本都用牛皮纸包裹着,上面贴着白色的标签。凌姝按编号快速翻找,手指拂过一本本厚重的卷宗,心里的鼓点越敲越急 —— 时间只剩十几分钟,赵磊的人随时可能进来。
“找到了!” 苏晴突然喊道,手里举着一本贴着 “宫饮 - 1908-07” 标签的卷宗,牛皮纸已经脆得一碰就掉渣。凌姝赶紧接过,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宣纸,用毛笔写的记录工工整整,墨色虽淡,却字字清晰:
“光绪三十四年(1908 年)二月初二,御膳房呈‘长寿羹’,帝食用后觉头晕目眩,伴恶心。查食材来源,为京城‘凌家膳堂’供奉,遂传膳堂掌柜凌远山(凌姝太爷爷)问话。远山称所用何首乌为学徒赵德海采买,然德海供认:‘受李府(外戚李鸿章之侄李经楚府)所托,以染色假何首乌替换真材,假者含蒽醌,食之致不适’。”
凌姝的手猛地一颤,宣纸差点从手里滑落 —— 赵德海真的供认了!她继续往下看,后面的记录让她眼眶瞬间红了:
“李府闻讯,以‘德海诬告’为由施压,称其‘因被膳堂辞退怀恨在心,捏造事实’。军机处为避外戚锋芒,将德海供词封存,仅对外宣称‘凌家膳堂食材不洁,责令停业’,凌远山无罪释放,然膳堂名声已毁,不久闭店。”
“真相…… 这就是真相!” 凌姝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赶紧掏出相机,从第一页开始逐页拍照,闪光灯在昏暗的档案区轻轻亮起。苏晴也帮忙整理,把关键页折起来,准备复印:“太奶奶没说错!是赵德海供认了,还是外戚包庇才让凌家背了黑锅!现在日记和官方记录都有了,证据链全了!”
老周在门口放风,突然低声喊道:“不好!黑西装的人过来了,说已经联系了管理员,马上要进来!” 凌姝心里一紧,赶紧把卷宗放回牛皮纸里,塞进档案柜,又将拍好的照片传到云端,U 盘里存了备份,才和苏晴一起往外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迎面撞上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 “赵记餐饮” 的介绍信:“我是赵记餐饮的助理,来查‘清末宫廷饮食’相关档案,刚才你们在里面查什么?” 他的目光盯着凌姝手里的文件夹,带着明显的审视。
“我们是来查家族历史的,” 凌姝镇定地举起太奶奶的日记复印件,“我太奶奶曾在清末膳堂工作,想找些当年的饮食记录,跟你没关系。” 老周赶紧上前打圆场:“这位小姐已经查完了,档案我得重新锁起来,你要查的话,得等管理员来办手续,现在不能进。”
黑西装男人还想纠缠,苏晴突然掏出手机:“我们已经跟档案馆办公室报备过了,要是你再阻拦,我就打电话让他们来处理 —— 毕竟‘私人企业干扰公众查档’,传出去对赵记也不好吧?” 男人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凌姝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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