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第二天,宋国大夫戴盈之来找孟子。戴盈之是负责赋税的官员,他对孟子说:“先生提倡‘什一税’(征收十分之一的赋税),可现在国家要收‘什二税’(十分之二),百姓负担太重。我也觉得该改,但一下子降不下来,要不先降到‘什一五’(十分之一点五),等明年再改成‘什一税’,行吗?”
孟子一听,这不就和那个偷鸡的张三一样吗?他放下手里的竹简,对戴盈之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把张三偷鸡、被发现后说“月攘一鸡”的事讲了一遍,然后问:“戴大人觉得,这个偷鸡人说得对吗?”
戴盈之愣了愣,说:“当然不对。既然知道偷鸡不对,就该马上停手,怎么能说‘少偷点,等明年再停’呢?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孟子点点头:“正是如此。现在你知道‘什二税’太重,百姓受苦,就像偷鸡人知道偷鸡不对。可你说‘先降一点,等明年再改’,和偷鸡人说‘月攘一鸡’有什么区别?”
他往前凑了凑,目光恳切:“错误就像偷鸡,只要做了,就是错的。今天能少偷一只,说明你知道它错;知道错,却不立刻改正,反而说‘等明天’,这是把错误当成了可以商量的事。就像有人掉井里了,你说‘我今天先拉他一把,明天再把他救上来’,可行吗?”
戴盈之的脸“腾”地红了。他确实是怕得罪既得利益的贵族,才想“慢慢来”,可经孟子一比喻,才明白:所谓“渐进改革”,不过是给自己的“拖延”找借口。
(四)偷鸡人的挣扎:“明天改”成了“永远不改”
张三没被里正重罚,只赔了李四两只鸡,可“偷鸡贼”的名声却传开了。村里的孩子见了他就喊“偷鸡贼”,他去集市买东西,小贩都要多收他两个钱,说“防着你顺手牵羊”。
妻子劝他:“当家的,咱别偷了,让人戳脊梁骨的日子不好过。” 张三叹着气:“我也想啊,可习惯了,一天不偷点啥,手就痒。再说,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月先偷一只,下个月就不偷了。”
他嘴上说“月攘一鸡”,可真到了月底,看着李四家那只肥鸡,还是忍不住下手了。偷完后,他又后悔:“这是最后一只,下个月绝对不偷了。”
可到了下个月,他又想:“再偷一只吧,等攒够了给娃买布做衣服的钱,就真不偷了。” 就这样,“最后一只”成了他挂在嘴边的话,一个月又一个月,偷鸡的事从没停过。
秋收时,李四家的鸡彻底被偷光了,他气得在门口骂了三天,还请了猎户在院里守着。张三没鸡可偷,心里空落落的,竟打起了邻居王二家鸭子的主意。
那天夜里,他摸进王二家的鸭棚,刚抓住一只鸭子,就被王二逮了个正着。王二是个暴脾气,抡起扁担就打,把张三的胳膊打断了。
躺在病床上,张三疼得直哼哼,妻子一边哭一边骂:“让你别偷,你不听!现在好了,胳膊断了,还得赔王二家的鸭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三看着自己打着夹板的胳膊,终于哭了。他想起里正说的“错了就该立刻停手”,想起孟子路过村子时说的“偷鸡和减税一样,错了就得马上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我要是当初被发现时就彻底不偷,哪会有今天啊……”
(五)迟来的醒悟:“没有‘慢慢改’,只有‘现在改’”
张三养了三个月的伤,胳膊好了,却落下个抬不高的毛病。他再也没法偷鸡了,也没脸在村里待,便带着妻儿搬到了邻县,租了几亩地,安安分分种地。
刚开始,日子过得很苦,地里的收成只够糊口,妻子总念叨“要是以前不把钱花在买肉上就好了”。张三听了,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地往地里多下点力气。
有一天,他去镇上卖粮食,见一个小偷被抓住,那小偷哭着说:“我以后少偷点,再也不偷多了……” 周围的人都骂他“不知悔改”,张三听着,忽然想起了自己。
他走上前,对小偷说:“兄弟,我以前也偷东西,总说‘少偷点,以后再改’,结果越偷越多,最后被人打断了胳膊。听我一句劝,错了就马上停,别等‘以后’——‘以后’是骗自己的,只有‘现在’才是真的。”
小偷愣住了,看着张三胳膊上的疤痕,低下头没说话。
几年后,张三凭着勤劳,把租的地买了下来,还养了一群自己的鸡。有次,邻居家的鸡跑到他家地里啄麦子,儿子要去抓,被他拦住了:“别人家的东西,再好也不能要。想要,就自己挣。”
他给儿子讲自己偷鸡的故事,说:“人这一辈子,谁都可能犯错。犯错不可怕,怕的是知道错了,却对自己说‘明天再改’。明天复明天,最后错就像滚雪球,越来越大,把自己压垮了。”
(六)典故里的“拖延病”:从古至今,我们都在等“来年”
孟子离开宋国后,“月攘一鸡”的故事随着他的讲学传遍列国。有国君想改革弊政,却怕触动贵族利益,说“先缓一缓”,大臣们就用“月攘一鸡”劝谏:“陛下,错了就得改,莫等‘来年’啊!” 有学子偷懒,说“今天先玩会儿,明天再读书”,老师就教训他:“你这是‘月攘一鸡’的心思,明日复明日,何时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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