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见小白“身亡”,以为大功告成,便派人回报公子纠,公子纠等人因此放慢了行程,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管仲的箭矢只是射中了小白腰间的带钩,小白急中生智,咬破嘴唇装死,骗过了管仲。随后,小白换乘快马,日夜兼程,抢先一步回到临淄,在鲍叔牙的辅佐下即位,是为齐桓公。
公子纠得知小白即位,气得咬牙切齿,在鲁国的支持下,率军攻打齐国,结果被齐桓公打得大败。齐桓公逼迫鲁国杀死公子纠,并将管仲押送回齐国治罪——毕竟,管仲曾一箭射向自己,这等“大仇”,齐桓公岂能不报?
管仲被押回临淄时,齐国大臣都认为他必死无疑。鲍叔牙却心急如焚,他知道管仲有经天纬地之才,若能为齐桓公所用,必能助齐国成就霸业。于是,他不顾旁人劝阻,立刻求见齐桓公。
齐桓公见到鲍叔牙,怒气未消:“管仲射我带钩,欲置我于死地,此仇不共戴天,你为何还要为他求情?”鲍叔牙叩首道:“大王息怒。管仲当年射您,是为了公子纠,各为其主,何错之有?他若不忠,怎会为公子纠如此卖命?如今大王已即位,若能赦免管仲,让他为您效力,他必能以忠心回报大王的宽容。”
齐桓公冷哼道:“我有你辅佐便足够了,何必用一个仇敌?”鲍叔牙连忙说:“我虽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但与管仲相比,我有五点不如他:其一,管仲能安抚百姓,使民心归附,我不如他;其二,管仲能制定礼法,使国家有序,我不如他;其三,管仲能运筹帷幄,使军队善战,我不如他;其四,管仲能礼待诸侯,使天下归心,我不如他;其五,管仲能严明赏罚,使官吏尽职,我不如他。大王若想称霸天下,非管仲不可!”
齐桓公沉默了。他知道鲍叔牙为人正直,从不轻易夸人,能让他如此推崇的人,必有过人之处。而且,鲍叔牙为了齐国的强盛,甘愿将相位让给“仇敌”,这份胸襟让齐桓公深受触动。最终,齐桓公同意赦免管仲,并亲自召见他。
管仲见到齐桓公后,毫无惧色,反而从容地阐述了自己的治国理念:“大王若想富国强兵,需先整顿内政,发展生产,轻徭薄赋以安民心;再改革军制,强兵备战;最后联合诸侯,尊王攘夷,以信义立足天下。”齐桓公听后,大为赞赏,当即任命管仲为相,尊称他为“仲父”,让他主持齐国的改革。
鲍叔牙则主动退居相位之下,甘当管仲的副手,全力支持他的改革。有人不解地问鲍叔牙:“你辅佐大王多年,功不可没,为何要将相位让给管仲?难道不怕他夺走你的权势吗?”鲍叔牙笑道:“我荐管仲,是为齐国,不是为我自己。管仲的才能远胜于我,他当相才能让齐国更强盛,这才是我真正想看到的。”
(四)霸业成就:知己之谊的见证
管仲担任齐相后,开始推行一系列改革:在经济上,他实行“相地而衰征”,根据土地的肥沃程度收取赋税,鼓励农业生产;同时发展渔盐、纺织等手工业,开设市场,让齐国的经济迅速繁荣起来。在政治上,他整顿吏治,建立严密的行政区划和官吏考核制度,使朝政清明。在军事上,他推行“兵民合一”的制度,平时务农,战时为兵,既保证了兵源,又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
鲍叔牙则在背后默默支持,他负责协调各方关系,为管仲排除改革中的阻力,甚至在管仲与齐桓公因政策产生分歧时,从中斡旋调解。有一次,齐桓公因管仲改革触动了贵族的利益,遭到贵族的联合反对,心中有些动摇。鲍叔牙对桓公说:“改革初期,必然会有阵痛,但管仲的政策是为了齐国的长远发展,若半途而废,之前的努力都将白费。大王若信我,便信管仲到底。”齐桓公最终坚定了支持管仲的决心。
在管仲和鲍叔牙的共同辅佐下,齐国国力蒸蒸日上,成为春秋时期的第一强国。齐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多次召集诸侯会盟,尊奉周天子,平定蛮夷入侵,成为春秋首霸,开创了“尊王攘夷”的霸业。
功成名就后,齐桓公曾问管仲:“你如今名满天下,成就霸业,最该感谢的人是谁?”管仲感慨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他列举了自己的“三辱”与鲍叔牙的“三知”:“我年轻时与鲍子经商,分利时多拿,鲍子不认为我贪,知我家贫;我曾为鲍子谋事,却越帮越忙,鲍子不认为我愚,知时运不济;我三次做官被罢免,鲍子不认为我无能,知我未遇明主;我三次参军逃跑,鲍子不认为我怯,知我顾家有老母;公子纠失败,我被囚受辱,鲍子不认为我无耻,知我志在功名而不计小节。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这番话传遍齐国,人们无不为鲍叔牙的知人善任和管仲的感恩之心所感动。“管鲍之交”也成为齐国上下传颂的佳话,人们说,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不计私利、彼此成就的友谊,才有了齐国的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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