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启明星还挂在黛青色的天际,东宫寝殿里就已经热闹起来。小禄子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套量身定制的明黄色小朝服,布料是上好的云锦,绣着精致的暗纹龙绣,边角用银线勾勒,既显储君威仪,又带着几分孩童的娇俏。
“殿下,您慢点儿,别摔着!”小禄子看着宸宸穿着小靴子,蹦蹦跳跳地凑过来,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紧张。宸宸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脸颊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小手抓着朝服的衣领,好奇地打量着这套新衣服:“小禄子,你看我穿这个,像不像父皇?”
说着,他还故意挺直小小的身板,学着慕容烬平日里上朝的模样,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踱了两步,结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小禄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两人顿时都笑出了声。
梳洗完毕,宸宸换上小朝服,腰间系着同色系的玉带,头上戴着小巧的太子冠,冠上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衬得他眉眼愈发精致灵动。沈清漪亲自过来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眼里满是温柔与期许:“宸宸今日第一次上朝,不用紧张,跟着父皇就好,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母妃在宫里等你回来。”
宸宸伸手抱住沈清漪的腰,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软乎乎的声音带着笃定:“母妃放心,我不会给你和父皇丢脸的,我还要帮父皇解决难题呢!”说完,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小包桂花糕,塞到沈清漪手里,“母妃,这个给你,等我上朝回来,我们一起吃。”
沈清漪看着儿子贴心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笑着点了点头:“好,母妃等你。”
跟着前来接他的内侍往太和殿走,一路上,宫人太监们看到穿着小朝服的宸宸,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偷偷打量,眼里满是惊艳与喜爱。毕竟这可是大胤朝有史以来最年幼的太子,年纪虽小,却早已凭着聪慧机敏和暖心举动,俘获了宫里大半人的芳心。
到了太和殿外,慕容烬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宸宸过来,原本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了几分。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宸宸的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小朝服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吾儿今日,颇有储君风范。”
宸宸仰着小脸,看着慕容烬,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声音清脆:“父皇,我们进去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慕容烬牵着他的小手,一步步走进太和殿。殿内早已站满了文武大臣,看到皇帝牵着年幼的太子进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宸宸身上。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几分不以为然,尤其是站在前列的几位守旧派大臣,看着宸宸小小的身影,眼里明显带着轻视。
太傅周启元便是其中之一,他今年六十有余,须发皆白,平日里最是看重规矩礼法,向来觉得太子年纪太小,根本不懂治国之道,如今皇帝让太子上朝听政,在他看来,纯属胡闹。他微微皱着眉,眼神里满是不满,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对宸宸的出现十分抵触。
慕容烬牵着宸宸走到龙椅旁,宸宸乖巧地站在一侧,小小的身影在威严的太和殿里,虽显得单薄,却丝毫不怯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从容地扫视着殿内的大臣,眼神清澈又坚定。
朝会正式开始,大臣们依次上奏,有说边境防务的,有说地方灾情的,还有说朝堂吏治的,一件件事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宸宸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眨眨眼睛,小脑袋里飞速运转,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悄悄抬头看一眼慕容烬,慕容烬则会用眼神轻轻示意,耐心引导他理解。
轮到户部尚书上奏赋税之事时,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户部尚书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道:“陛下,如今各地赋税不均,富庶之地百姓负担较轻,贫困之地百姓却不堪重负,不少百姓因赋税过重,流离失所,长此以往,恐生民怨,还请陛下定夺。”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就响起了一阵议论声,大臣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有的说应该加重富庶之地的赋税,补贴贫困之地;有的说应该精简机构,减少开支,而非调整赋税;还有的则犹豫不决,拿不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就在大臣们争论得不可开交时,太傅周启元突然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宸宸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陛下,赋税之事乃是国之根本,关乎天下苍生,绝非小事,需得谨慎考量,反复商议方能定夺。如今太子殿下年纪尚幼,黄口小儿一个,怕是连赋税二字的真正含义都不懂,臣以为,太子还是先好好读书,学习礼法,待成年之后,再参与朝政不迟,今日之事,还是由陛下与我等大臣商议便可。”
他的话里,明晃晃的轻视与不屑,瞬间让殿内的议论声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宸宸身上,有同情,有看戏,也有担忧。小禄子站在宸宸身后,气得小脸通红,想替自家殿下辩解,却又不敢在朝堂上放肆,只能紧紧攥着拳头,暗自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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