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小,坐在父亲膝上,窗外暴雨倾盆。父亲的手指沾着墨汁,在宣纸上画下一个螺旋状符号:“这是‘旋归’,万物运行的起点。”他又添了几笔,勾勒出星轨般的轨迹,“你看,所有真理都藏在最古老的字里——包括你将来要解开的东西。”
“为什么一定要记下来?”他问。
父亲沉默片刻,将他的手掌覆在自己心口:“因为有些答案,不在纸上,在这里。”
一道亮光照出父亲苍白的脸,李信注意到他颈间挂着的青铜令牌——正是李信此刻握在手中的那枚,只是边缘多了道新鲜的裂痕……
闪电照亮机甲胸口的心脏时,李信突然想起暴雨夜莫离蜷在祠堂门槛的模样。那时她耳环还没碎,银光里映着母亲棺盖上同样的家纹。
“用枯骨敲钟,可曾听见龙吟?”李信突然扯开衣领,胎记与令牌符文重叠成北斗形状,“但你算错了——莫家的血能冻结时间。”
机甲没回应。它继续前进,左手展开,露出掌心的钻头装置,高速旋转起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尖啸。
李信往后缩,脚下踩到一块碎石,滑了一下。他伸手扶墙,掌心血纹再次灼烧,公式在脑海中自动推演了一遍。这一次,他看清了最后一个变量——不是数字,是名字。
“莫离。”
他愣住。
再抬头时,机甲已经举起了手臂,钻头对准他的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他把书塞回背包,双手合拢,掌心血纹对准地面。他没念,只是把公式在心里过了一遍。金光从指缝溢出,渗进地脉。
机甲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一瞬,李信回头看向冰柱。莫离还在看着他,眼里有怒火,也有焦急。
“你听到了吗?”他说,“真正的公式在我这儿。她们没白死。”
话落,血纹稳定下来,金光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像一颗微型星辰。
机甲发出一声低吼,胸口的心脏剧烈跳动,蓝光暴涨。它放弃攻击李信,转身走向冰柱,右手伸出,五指张开,准备将整根冰柱捏碎。
李信扑过去,却被两根新弹出的触手缠住脚踝,狠狠拽倒在地。他摔得狠,嘴磕在地上,尝到铁锈味。他不管,用手肘往前爬,指甲抠进地面缝隙。
触手收紧的刹那,他眼前闪过七岁那年的祠堂——铁链从梁上垂下,将他锁在柱旁。父亲临终前三天,族老们围着他,说“血脉未启,不可近碑”。他在黑暗中数着滴水声,每一响都像现在这样,冰冷、缓慢、令人窒息。
就在他挣扎之际,手指无意识摸到腰间的青铜残片,发现原本光滑的表面竟浮现出与机甲装甲相同的裂痕,纹路走势完全一致,仿佛来自同一块母体。
陨铁碎片嵌入机甲的刹那,李信背包里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两股金属震动形成共振波,在祭坛地面蚀刻出完整的七芒星阵。
“放开她!”他吼。
机甲不理。机械手指一点点收拢,冰柱表面出现裂痕。
莫离的眼珠转动,看向李信的方向。
李信终于够到了一块尖锐的陨铁碎片。他抓起来,对着缠住脚的触手猛砍。金属断裂声响起,他挣脱一条腿,接着砍第二条。
站起来时,他满手是血,也不知是割的还是血纹渗的。他冲向机甲背后,高高跃起,把碎片插进背部接缝处。
机甲猛地一震,发出刺耳警报。但它没回头,反而加快了手上的力道。
冰柱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大缝。
李信落地翻滚,捡起碎片又冲上去。这次他瞄准的是胸口透明舱室。他跳起来,用尽全力砸向玻璃。
“砰!”
裂痕出现了,但没碎。
机甲终于转身,左臂横扫。李信躲得慢了点,肩头被擦中,整个人飞出去,撞在石柱上滑下来。
他趴在地上咳了几声,抬头看见莫离的冰柱已经开始融化边缘。冻气不稳定了,说明机甲的能量在波动。
他慢慢撑起身子,把碎片夹在指间,盯着那颗跳动的心脏。
冰柱爆裂的瞬间,李信嗅到铁锈味混着机油。钻头尖啸着扎来,他翻滚时摸到陨铁碎片——表面还刻着祠堂的冰纹。‘原来你在这!’他暴喝着将碎片插进机甲动力核心。
“你是想让她亲眼看着我死?”他对机甲说,“还是怕她知道真相?”
机甲停了一秒。
就在这一瞬,李信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丝异样——莫离耳垂上的碎裂耳环,竟微微闪烁出一点星芒。紧接着,他注意到机甲装甲接缝处,浮现出几道极细的纹路,其形状与耳环碎片上的星纹完全吻合。
而此刻,李信掌心血纹已蔓延至小臂,金色纹路如藤蔓攀爬,隐隐与莫离耳环的星芒共鸣。两者交相辉映,竟在空中勾勒出半个北斗阵图——正是令牌与胎记叠加后的另一半。
然后,胸口舱室突然打开,那颗心脏缓缓升起,悬在半空。导管断裂处滴下几滴暗红液体,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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