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在星斑独眼的俯视下,下一瞬,失重感裹挟着铁锈与焦炭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李信和莫离在黑暗中急速坠落,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像是从某个巨大怪兽的喉咙里喷涌而出。
风从地底吹来,带着铁锈和焦炭的味道。李信和莫离在失重坠落中,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从黑暗深处传来,低沉而扭曲,仿佛无数人在同时低语。笑声未落,周围的虚空中浮现出数不清的暗红光点,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这地方……不对劲。”李信心头一紧,脑海中猛然闪过一段记忆——那是在丰城老巷翻阅的废弃档案,泛黄纸页上潦草写着:“熵者,乱序之始;镇者,归一之终。有器可瓦解天道,名曰‘熵剑’。”他当时只当是疯人呓语,此刻却浑身发冷。
李信和莫离忽然看到血鹰的身影从上方祭坛边缘一闪而过,紧接着周围环境扭曲,再定睛时,他们已身处这半塌的铸剑炉内,而血鹰早已站在炉鼎最高处,开始摆弄机械臂。
李信落地时膝盖一软,右手本能拍向地面,掌心血纹刚触到青铜残垣,眼前就闪过一道残影——一个穿汉代短褐的匠人跪在炉前,手里举着两把剑,一把泛青光,一把吞黑雾。
“熵者,乱序之始;镇者,归一之终。”那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断断续续。
他猛地抬头,莫离还在半空飘落,动作慢得像被按了暂停键。而他自己,在她眼里恐怕正闪个不停,跟老电视信号不良似的。
“别发愣!”他冲她吼,“背《滕王阁序》第三段!快!”
莫离没多问,张口就来,每念一字,空气里就浮出一点金光,与她身上散出的银色武脉交织。干扰弱了些,血纹稳定跳动。李信喘口气,看清身处半塌铸剑炉内,炉壁刻满时隐时现的“熵”字古篆。
而血鹰,早就站稳了。他立在炉鼎最高处,机械臂正把一块扭曲的金属残片往关节里嵌。那东西不像剑,倒像一段烧变形的钢筋,表面布满裂痕,却不断渗出暗紫色光丝,缠进他身体。
“知道为什么莫邪灯碑总摆在冲煞位吗?”血鹰突然开口,熔岩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孔,“不是镇邪,是遮丑!那些灯油里混着三百童男童女的脑髓,这才是你们守护的‘文明火种’!”说话间,机械臂弹出暗格,十几颗幼童骸骨模型随熔岩翻滚坠落,每一具颅骨中央都嵌着微型芯片,闪烁着与现代监控系统同步的蓝光。
“你们守的‘正’,不过是压了千年的‘错’。”他头也没回,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个沙哑,一个冰冷。
李信盯着那残片,忽然觉得不对劲。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血纹再次激活——这一次,画面清晰了一瞬:莫邪站在熔炉边,手里不是剑,而是一块正在崩解的青铜板,上面写着“熵”。
“我靠……”他低声骂,“这不是武器,是实验品?”
莫离落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扶住试心剑才站稳。“什么实验品?”
李信语速飞快,“她当年根本不是想封印剑灵,是琢磨怎么让秩序崩溃呢!这‘熵剑’就是个失败玩意儿,专门瓦解规则的。后来被人藏起来,换个样子当成了钥匙。”
话音未落,血鹰的机械臂“咔”的一声合拢,整条手臂瞬间暴涨,黑紫色纹路爬满全身,皮肤开始金属化,整个人拔高到十丈,像一尊从噩梦里爬出来的战神。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看不出五官,只有一道扭曲的光影在流动。
血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远古。他挥手,周围空气撕裂,黑色裂隙涌出扭曲画面。秦始皇焚烧竹简,文字挣扎;明代手稿化灰烬,传出悲鸣。李信和莫离置身其中,如被无数恐惧愤怒的眼睛注视。
“你们知道为什么历代铸剑师都失踪吗?”他抬起手,五指张开,指尖延伸出五道裂痕,“因为他们写的史,全是假的。干将没死于炉火,莫邪也没自焚。她们是被‘正统’抹掉的。而我,只是把真相还给时间。”
李信内心剧烈挣扎:“这些真的是被掩盖的真相吗?可那些民间传说又该如何解释?难道我们所坚信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泡沫?”他对着血鹰怒吼:“你以为展示这些就能让我们相信吗?这些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是你在用‘熵’的力量篡改我们的认知!”
血鹰冷笑:“信与不信,真相就在那里。你们所谓的正统历史,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而我,只是撕开了这层虚假的幕布。”
莫离紧紧握住试心剑,眼神坚定:“就算真相如此残酷,我们也不会被你操控。我们要自己去寻找真正的答案,而不是活在你编织的谎言里。”
他的AR眼镜自动启动,三维时间轴在视野中展开,标记出历代铸剑师记忆被篡改的坐标点:公元前502年、公元745年、1937年、2023年——每一次,都对应一次大规模历史认知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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