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用手电仔细照其中一块铭文。
“雷……”他念出来,“这是雷焕家族的标记。”
莫离走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皱紧:“他们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除非……当年失踪的根本不是意外。”
话音未落,远处池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在金属轨道上滑动。
“别乱动。”李信拉住她手腕。
但她已经抬脚跨上了池边平台,手里短剑指向一块突出的岩石——那石头歪斜着挡路,影响视线。
“清个视野。”她说着,将剑插进岩缝用力一撬。
“执行清障协议。”她低声道,动作精准如手术刀切入组织。
剑身没入三寸,整座洞窟猛地一震。锈蚀的铁链率先崩断,七柄古剑同时发出悲鸣。当第三根肋骨位置的青铜钉迸裂时,它终于挣脱了最后束缚,右脚踏碎平台的瞬间,岩浆如血柱冲天而起。
李信突然发现脚下的平台在融化,每块砖石都渗出黑血般的液体。当他低头查看时,映在岩浆里的倒影竟穿着三年前的作战服,而怀中的《剑狱序》正在燃烧却未化作灰烬。更可怕的是,右眼紫金纹路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视野边缘浮现出另一重影像——他自己披着守真会长袍,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跪伏的众人。
就在岩浆喷涌的刹那,李信背包里一张泛黄的照片悄然飘出——那是他在血鹰办公室找到的唯一线索,照片背面曾残留半枚紫金碎片。此刻,在高温炙烤下,碎片边缘缓缓浮现一行血字:“当傀儡认主时,执念者终将成祭。”
莫离突然按住李信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剑傀眼眶中不断轮转的人脸。她左臂裂痕处渗出的血珠悬停在试心剑尖,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你看那些嘴型。”她低声道,“第三张脸……它们都在喊同一个名字。”
岩浆瞬间沸腾,火浪冲天而起。池底传来沉重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有座铁山正在苏醒。两人踉跄后退,背靠背站定在平台中央。
“我说了别碰!”李信吼。
“我说了要清视野。”她冷冷回嘴,“现在闭嘴,准备打架。”
“这比C区拆迁现场还乱。”李信咬牙,右手已摸向战术腰包里的电磁干扰弹。
池中岩浆向两侧分开,一尊巨影缓缓升起。高达十丈,浑身由扭曲的金属与枯骨拼接而成,关节处缠满铁链,背后竖立着七柄断裂古剑,每把都刻着不同姓氏。
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颅——由数十张人脸融合而成,五官错位,嘴巴开合间发出低频嗡鸣,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诵念同一段咒语。双目骤然亮起幽蓝火焰,直勾勾锁定了二人。
李信感觉右眼一阵灼热,紫金纹路又要浮现,但他强压下去。刚才的记忆洪流还没消化完,再来一次怕是要当场宕机。
“这玩意儿怎么打?”他低声问。
“不知道。”莫离握紧短剑,“但我知道它怕什么。”
“什么?”
“真名字。”
她忽然扬声喊出一段拗口古音,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某种古老的破法口诀。剑傀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
李信立刻反应过来:“你说它是被人命名的?所以有真名就能控它?”
“理论上有。”她喘了口气,“问题是,谁记得住几百年前给一堆尸体起的名字?”
巨影迈出第一步,地面裂开细缝,热气喷涌。它的手臂展开,露出胸腔位置一块旋转的青铜圆盘,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其中一个,正泛着微弱红光。
李信眯眼看清了那两个字——
“血……鹰?”
就在此刻,他右眼剧痛,紫金纹路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脑海中闪过血鹰办公室那张照片的细节:背面残存的紫金碎片,其形状与青铜圆盘上“林夏”二字周围浮现的光晕轮廓完全吻合。两处印记开始共鸣,如同钥匙与锁芯咬合。
莫离瞳孔一缩:“不对劲。这不是称呼,是祭品名单。它把操控者也列进去了。”
“意思是?”
“意思是。”她盯着那团幽蓝火焰,“谁用这术,谁就会变成下一个零件。”
而与此同时,莫离指节微颤,记忆如潮水般袭来——昨夜她擦拭试心剑时,曾在剑柄暗槽中瞥见半枚紫金碎片,纹路与李信背包中的照片残片严丝合缝。那一刻她便已明白:林夏从未真正消失,她的意识早已被封入这套系统的源头。
她脑海中闪过祖父临终前的低语:“莫家人世代为碑,只为守住一句话——真正的名字,是通往地狱的门牌号。”
巨影逼近,右手抬起,掌心裂开一道口子,里面嵌着一把微型短剑,样式竟与试心剑几乎一致。
李信忽然想到什么,从背包里翻出那本《剑狱序》竹简。
“你还带着它?”莫离侧头看了眼。
“毕竟是咱俩目前唯一通关过的副本掉落装备。”他苦笑,迅速翻到最后一页。
竹简刚入手,掌心血纹便剧烈跳动。他下意识催动能量,整块竹片骤然升温,表面浮现出一层动态光影。莫离立即用剑脊轻扫竹面,全息投影瞬间展开——画面中,二十年前的守真会首代会长立于祭坛之上,亲手将一枚紫金核心封入地底,口中低语:“以吾命换十年太平,愿后来者勿启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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