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灰飘散的瞬间,李信与莫离皆是一怔,那消散的幻象仿佛带走了两人部分精力,此刻虽有片刻喘息,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与危机感,依旧如实质般压在心头。李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把最后一片带血纹的残页拍进了泥水里。
水面倒影中的藤蔓分身猛地一颤,随即崩解成无数黑点,像被风吹散的炭末。他盯着倒影中消失的幻象,突然意识到——那分明是未来的自己,跪在一片血色祭坛前,双手捧着一柄断裂的剑,头顶悬着九道乌光,如同命运之钉,一根根刺入天灵盖。
他喘了口气,右眼还在渗血,但脑子比刚才清楚多了。
“幻象断了。”他低声说,“但他们不会停。”
莫离站在三步外,剑尖垂地,银环在耳侧轻轻晃动,像是风铃卡了壳。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天上那架领航机——舱窗已关,可刚才红光射出的位置,隐约浮着一层油膜般的暗色涂层。
李信弯腰捡起一块坠毁飞行器的碎片,掌心血纹刚贴上去,脑中立刻闪过画面:整架机身内壁,全用一种墨黑色液体刷过,字迹歪斜如虫爬,写的是《干将遗书》——可这根本不是真文,而是伪造的毒文,每个笔画都藏着微震频率,专为诱发血脉共鸣而设。
“好家伙,连剧本都写好了。”他冷笑,“就等我们自己念错台词,主动打开封印?”
话音未落,空中九道乌光骤然激射而出,直取两人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穴。镖身泛着诡异紫芒,飞行轨迹忽左忽右,竟像活物般微调角度,完全避开常规防御区间。
莫离抬剑欲挡,却被李信一把拽回。
“别碰!”他喝道,“沾上就是洗脑套餐,轻则记忆错乱,重则当场变孝子。”
毒镖破空声刺耳逼近,李信浑身汗毛倒竖。他猛然低头,一道乌光擦着头顶飞过,几缕头发被割断,缓缓飘落。就在这时,脚边一块陨铁碎片突然‘嗡’地一声炸起,像是被巨锤猛击。其余残片紧随其后,离地而起,在两人身前交织成一道旋转的弧形盾,火星四溅。
九枚毒镖“叮叮叮”接连撞上,火星四溅,却未能穿透。
那盾牌通体幽蓝,表面流动着细密纹路,像是有人拿毛笔蘸了星河,在金属上写了一篇行草。
莫离瞳孔一缩。
“这玩意儿……认我?”
她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疤痕,那里正微微发烫。再看耳环,银光流转间竟有细微裂痕浮现,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古老感应。
“不是认你。”李信盯着盾面,“是认你祖宗留下的铸剑印记。这些陨铁,当年可能进过欧冶子的炉子。”
他话音刚落,盾面忽然轻微波动,像是回应般亮了一下。
莫离咧了下嘴角:“老祖宗还挺护短。”
“护短归护短,别指望它替你打工。”李信抹了把脸上的血,“这只是临时共振,磁场一变,它就得散架。”
果然,随着空中编队重新调整阵型,磁暴场强度再次攀升,盾面纹路开始闪烁不定,边缘已有碎屑剥落。
“撑不了十秒。”李信估算着,“你打算站这儿等它报销?”
莫离没答,只将试心剑往腰间一插,足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跃上盾顶。借着电磁盾遮蔽视线的刹那,她凌空翻转,剑柄撞开舱窗残留的毒墨层,短剑顺势劈向驾驶座!
“铛——!”
剑刃砍在一层暗红光膜上,震得她虎口发麻。那膜液态般波动,竟是由鸩毒与电磁力交织而成,韧性极强。
舱内空无一人,只有个穿飞行服的傀儡,脸上扣着半张青铜鬼面,嘴角还画了个笑纹,看得人心里发毛。
“玩空城计?”莫离冷哼,剑势不收,反而加力下压,“那就拆了你的台。”
剑锋终于撕开防护膜,切入舱体。她正要翻身跃入,右侧机械臂突然“咔”地一声展开——原本收束的义肢轰然变形,化作一只巨爪,五指如刀,带着刺耳摩擦声迎面抓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信抄起手中残骸狠狠掷出,正中机械爪关节连接处。
“别碰它!”
残片撞上瞬间,掌心血纹一闪,映出内部铭文:“以子之矛,铸吾之盾——玄冥堂永续工程”。
两人同时愣住。
“等等……”李信眯眼,“这玩意儿的零件,是不是上个月我们在丰城地下仓库炸掉的那台‘影’系列原型机?”
“不止。”莫离盯着机械爪的铆钉纹路,“这结构,还有能量回路走向……全是用我们打碎的东西拼的。”
就在两人低声分析时,一道幽蓝光束无声无息地从脚下泥土中穿出,直击李信右腿。他脸色骤变,一个翻身滚向侧边,腿部的灼痛却真实无比——这种科技水平,绝对不是现有装备。
李信眼睛微眯,对莫离说道:“从目前情况看,他们装备先进,且擅长利用磁场等科技手段。但我们也有优势,就是对古文的理解和运用。等会儿对抗时,我负责以文脉牵制他们的科技力量,你瞅准时机,用试心剑攻击他们的核心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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