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触到银环温度的瞬间,突然想起后颈的疤痕——三天前,那道灼烧感曾如电流般窜过脊椎,而此刻,芯片的幽蓝微光正与她体内的律动悄然同步。
就在银环浮现坐标符号的刹那,莫离后颈的疤痕猛然凸起,皮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记忆碎片如闪电撕裂意识:血色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人影将Ω-7芯片嵌入她的脊椎,冰冷的金属与神经纠缠的刺痛中,机械女声冰冷响起——“编号Ω-7,记忆清除完成。雨林之井需要献祭者。”
三天前的灼烧感并非首次,自从雨林那夜后,每当月圆时分,疤痕就会发烫。最疼的那次,她曾在镜中看见金属接口渗出蓝光,拼凑出残缺的坐标,与现在银环显示的完全重合。
莫离看着银环上的坐标符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突然想起雨林那夜后颈疤痕的灼烧感,以及脑海中时常闪现的模糊片段,仿佛这一切都在指引着她走向某个未知而又危险的境地,而这个境地,似乎与眼前这神秘的坐标有着紧密的联系。
“它看见了。”她说。
李信已经跪坐在地,右手彻底失去知觉,血纹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他抬手抹了把脸,满掌都是血和泥的混合物。
若是将此事记录下来,恐是要取个诸如《当代修士封印上古地脉,却遇异世之谜》这般标题。 他苦笑。
莫离没接话。她单膝跪地,用试心剑撑住身体,目光死死盯着夜空。裂痕边缘泛着金属冷光,隐约可见内部齿轮咬合的声响——那半张青铜鬼面,正透过缝隙,冷冷凝视着大地。
“你还记得小时候背课文吗?”李信忽然开口,“老师总说,重点段落要会默写,考试必考。”
“现在不是回忆童年的时候。”
“我是说,”他笑了笑,“咱们刚才干的事,是不是也算默写了一篇千古名篇?”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脑子烧坏了?”
他盯着掌心血纹,那纹路像道未愈合的伤口,又像条通向深渊的路——明知尽头是火,却偏要踩着灰烬走。
“可能两者都有。”他试图站起来,腿一软又坐了回去,“不过你说,这种事要是写进学术期刊,主编会不会直接退稿?”
我心中已有了标题:《文武双脉共振修复地脉之实践——兼记参与者濒死之险》。
“加个副标题:‘本文所有数据真实有效,作者至今未领盒饭’。”
两人沉默了几秒,几乎同时笑了下。笑声很轻,像是风掠过稻穗。
可这片刻松弛很快被打破。
莫离忽然皱眉,伸手按住左耳银环。环面再次浮现文字,但这回不是古文,而是几个歪斜的符号,像是某种编码。
她瞳孔微缩。
“怎么了?”李信察觉她的异样。
“信号。”她低声说,“有人在往银环里塞信息,频率和Ω-7一样。”
“血鹰的人还没清干净?”
“不,这次不一样。”她盯着那串闪动的符号,“这不是命令,是……坐标。”
“哪来的?”
“天上。”她抬头看向星裂之处,“那道缝里,有人在发定位。”
李信靠在剑座旁,银环映出他后背战衣已被血浸透,肩胛处裂开一道深痕,血丝正沿着经络缓缓爬行。
所以现在是?我们刚修好地基,楼上就开始装监控了? 他苦笑。
“不止是监控。”莫离握紧试心剑,“他们在准备下一步。”
风忽然停了。
稻田绿芽骤停,虫鸣消失,世界静得诡异。
李信靠在剑座旁,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掌上的血纹。那纹路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什么。
“你说,”他忽然问,“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愿意站这儿吗?”
莫离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松动了一瞬。
她没回答,只是把试心剑插进身前泥土,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两只沾满血的手再次贴在一起,温度交融,脉搏同频。
李信忽然用拇指摩挲她虎口处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你上次捏断笔的时候,也是这个角度。”
莫离指尖微颤,“因为你说,写论文要有破釜沉舟的狠劲。”
掌心血纹骤然亮起,与莫离之血交融升腾,空中浮现“文枢承天,武极动地”八个甲骨文字,金光流转,如远古钟鼎铭文重现人间。
远处山脊线上,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双剑交错的锋刃上,映出一抹暗蓝——那竟是逆十字标记。李信的右眼突然刺痛,血泪划过的视野里,标记并未消散,而是渗入双剑交错的阴影中。莫离的银环突然迸发强光,映出稻田深处半埋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南方。
暗蓝逆十字在剑影中诡异地渗入泥土,晨光所照之处,竟有无数机械触须破土而出,如藤蔓般缓缓蠕动。
晨光中,双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浮现出血色咒文。李信的血纹与莫离的银环同时亮起,在空中交织成发光的雨林投影。‘他们要激活什么?’莫离的剑尖开始结冰。‘不是激活。’李信盯着投影中旋转的齿轮祭坛,‘是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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