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仰头望着,忽然觉得胸口一热。血脉深处的呼唤突然变得清晰,像是一把钥匙,轻轻转动,打开了尘封的门。
随着典籍被净化,莫离脑海中偶尔闪过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似乎看到自己与这些典籍有着千丝缕的联系,仿佛这些典籍就是解开她身世之谜的钥匙。
“是你写的吗?”她低声问。
“我不知道。”李信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我只是……把它还给了世界。”
话音未落,空气扭曲。
一本刚被净化的竹简突然颤动,表面渗出黑墨,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青铜鬼面,机械右臂,正是血鹰。
“你们以为改几页书就能改变千年布局?”残影冷笑,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历史从来不是真相,是解释权!谁掌握书写,谁就掌控未来!”
他抬起手臂,欲引爆残存墨毒。只要一点引燃,所有典籍将再度腐化。
李信没动。
他知道,此刻任何干扰都会让《剑狱序》崩解。
“九点钟方向地脉波动异常!”他急喝。
莫离目光一凛,毫不犹豫地反手掷出试心剑,剑如流星,带着决然的气势直钉残影胸口,将其牢牢钉在最新净化的竹简之上。
金光如液态般从剑身蔓延,包裹住残影全身;冰层下,无数挣扎的墨色人影浮现,扭曲、哀嚎,最终被金光逐个汽化,化作青烟消散。
“你以为……毁掉投影就够了?”血鹰残影在冻结前发出最后讥笑,机械臂突然抓向泉底,“真正的剑狱,还在你们脚下!”
地面剧烈震颤,一道幽深裂缝自泉心蔓延,露出其下旋转的沙漏倒影——沙漏内部,竟是逆向流动的星砂。
与此同时,在遥远城市某座废弃工厂地下,监控室内蓝光幽幽。一面巨大屏幕上,正同步播放着密道内的实时影像——青铜鬼面之下,一双机械眼泛着冷光,静静注视着李信手中的烟斗。
控制台前,一名身穿白袍的科学家记录数据:“记忆锚点植入成功,第七号实验体(莫离)认知重塑进度97%。”另一侧,一根青铜锁链浸泡在紫色溶液中,溶液表面浮现出“太康三年”的荧光字样。
“监测仪显示,时间轴已经出现断层,我们必须加快。”李信喘息着望向屏幕。
屏幕上,红色数字骤然跳转为61:59:59,血色光斑投在冰面,形状恰似崩裂的剑影缺口。
莫离拔回剑,剑身温润,毫无损伤。她低头看着那行批注,忽然笑了下。
“原来我们守护的不是秘密。”她说,“是说实话的权利。”
她转身看向密道深处。共鸣信号越来越强,像是另一端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李信扶着石壁站起来,捡起眼镜,镜片裂了条缝。
“等等。”他声音有点抖,“这图……不是地图。”
“是什么?”
“是钥匙的另一半。”他抬头,“真正的星纹钥,从来不在斗上,而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烟斗,斗柄上的星图不知何时开始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烟斗似乎并不简单。他忽然想起擦拭烟斗时,在斗柄内侧发现的极小刻痕——“太康三年”。当时他以为只是工匠标记,如今看来,绝非偶然。
那一刻,记忆闪回——三天前深夜,莫离独自坐在石阶上,指尖轻轻摩挲银环,月光落在她侧脸,她低声呢喃:“他们说我是容器,可容器里装的,究竟是谁的血?”
李信当时没有惊扰,只是默默记下了她眼中那一抹深不见底的迷茫。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不是疑问,而是预言。
莫离的银环突然剧烈震动,第一枚直接弹飞出去,划破空气,直射向密道尽头。
密道墙壁由暗青色石板铺成,表面刻满细密的星轨纹路。每走十步,墙壁便会凹陷出一个小型祭坛,上面摆放着泛黄的竹简和生锈的青铜器。蓝光从祭坛缝隙中渗出,映得地面如同流动的星河。
就在银环飞出的刹那,其中一座祭坛上的竹简突然闪过与密道尽头相同的蓝光图案,转瞬即逝,却让李信心头一震。
他蹲下身,手指轻触那件青铜器——冰凉金属瞬间传来灼痛,仿佛有电流窜入神经。眼前一闪,竟浮现碎片画面:一间密室,墙上挂满银环,每一只都刻着不同年份,而中央铭牌写着:“第七代承印者,莫离,生于太康三年。”
“这祭坛……是她的出生记录。”他喃喃道。
密道尽头被一片幽蓝光芒笼罩,银环直射而去,瞬间消失在光芒中。紧接着,光芒闪烁不定,隐隐传来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某种远古机关正在苏醒。
蓝光中,七道剑影轮廓缓缓浮现,排列成环状阵列。其中第六道剑影突然崩裂,碎光纷飞,竟在虚空中拼出西晋年号——‘太康三年’。
那正是莫离银环铸造的日期。
“银环在发烫,像是被什么召唤。”莫离凝视着蓝光深处,指尖微颤,“密道尽头的蓝光……那里面有什么?是真相,还是陷阱?不,我必须前进,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找回完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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