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至亲骨血铸魂,与魔鬼何异?”研究员怒吼。
“若无牺牲,何来新生?”青年血鹰冷冷回应,手中试管盛着泛紫的液体。画面一闪而逝,只剩一句低语回荡:“父亲,对不起。”
“这不是改造。”血鹰缓缓举起新形成的武器,“这是归位。”
他看向莫离,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你是第七代融合体,文脉与武脉的结合样本。当年我们把你母亲带走,在她体内植入文心种子,再通过欧冶子血脉激活武脉基因。你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要成为钥匙。”
莫离慢慢站起来,腿还在抖,但站得笔直:“所以我是被造出来的?不是人,是实验产物?”
“你不只是产物。”血鹰说,“你是唯一成功的容器。前六个都死了,只有你活下来,还能自主铸剑、感知地脉、甚至觉醒紫金瞳。你不是工具,你是未来。”
“放屁!”李信脱口而出,“谁给你权力决定一个人该不该存在?还搞什么基因嫁接,你们当自己是创世神啊?”
血鹰冷笑,机械臂内侧一道刻痕在暗光中浮现,铭文清晰可见:“献给永夜中的第一缕光”。他顿了顿,声音竟有一瞬的滞涩:“苍龙不缚于浅潭,方能搅动九霄云雨。”
李信冷笑,眼中血纹跳动:“可若云雨有毒,搅得越欢死得越快呢?”
他话音未落,脑海中闪过三年前岳麓书院冰窟的场景——寒风刺骨,两人背靠背作战,头顶是崩塌的穹顶。莫离数着左侧齿轮转动次数,他则推演右侧星轨轨迹。
“你数左边齿轮,我算右边星轨。”她当时这么说。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彼此身份,只知道若一人倒下,另一人必死无疑。
历史从来不是由道德书写,而是由力量选择。我们不过是加速了进程。现在,文武双脉已在你体内成熟,封印即将逆转。只要你回归,就能开启真正的‘新纪元’。”
说着,他机械臂内部微型屏幕闪烁,显示一行数据:“第三代融合体能量波动92%”,下方标注“中枢同步率上升中”。
他说完,右臂黑刃猛然震颤,一股无形波动扩散开来。
莫离闷哼一声,踉跄半步,左手死死捂住耳朵。三枚银环同时发烫,表面星图急速旋转,仿佛要脱离耳骨飞出去。她额头渗汗,呼吸紊乱,嘴唇翕动,似乎在对抗某种内在指令。
李信立刻察觉不对,反手将《古文观止》拍在地上,翻开《正气歌》首页,大声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血纹随声爆发,金光罩住莫离全身。
她喘息渐稳,抬头看向李信,眼神清明了一瞬:“别让我……被他们控制。”
“不会的。”李信握紧她的手腕,“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你自己选的。不是谁设定的程序,也不是什么编号VII-Ω,你是莫离,是我的搭档。”
“你觉得,文脉真的只是传承吗?”莫离突然问道。
李信一愣,随即笑道:“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莫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的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
血鹰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抬手,黑刃指向天空。
九座编钟残骸中最后一枚突然震动,发出一声尖锐鸣响。紧接着,空中浮现出一行血字,与骨灰盒里的文字如出一辙:
“容器觉醒之日,即是封印逆转之时。”
李信回头看去,发现那张飘落的血书正停在自己脚边,最后一行字清晰可见——“第七代融魂者将于月蚀之日归位”。
但他尚未弯腰,莫离却抬手拦住他。
“那是伪造的族谱。”她声音沙哑,“真正的印记藏在鲁壁深处。”
话音落下,鲁壁底部裂开一道缝隙,羊皮卷轴缓缓升起,其上以朱砂绘就古老符文,中央赫然写着:“第七代当破器”。
“那你现在怎么办?”李信皱眉,“不能碰银环,不能碰剑,连血书都不能看?”
莫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紫黑交替的光芒已经收敛。她弯腰拾起断剑的另一截,用袖子包住手,将断裂处对准自己的掌心,用力一压。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滴在剑身上。
奇异的是,那些血没有滑落,反而被金属吸收,沿着剑脊纹路蔓延,形成一幅微型星图。与此同时,莫离皮肤下浮现出银色纹路,如藤蔓般从手腕向上攀爬,伴随着低沉的嗡鸣。
就在她改写基因标记的瞬间,文脉中枢深处,巨大的青铜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猛然卡顿。屏幕上,“能量波动”数值骤降,警报无声闪烁:“系统异常:版本冲突”。
“既然他们是靠血脉识别我……”她冷笑,“那我就让这血,不再属于‘他们’定义的系统。”
李信愣住:“你要改写自己的基因标记?拿剑当刻录笔?”
“不然呢?”她抬头,嘴角扯出一丝近乎狠厉的笑,“他们说我生来就是容器?好啊,那我现在就给自己换个操作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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