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右掌心血纹再次跳动,这次不再是幻视,而是一种直觉——这些胚胎的核心晶体,并非天然生成,而是由某种外部信号激活的。就像……远程开机。
“问题不在里面。”他突然说,“而在外面。”
“什么意思?”莫离问。
“它们需要指令。”李信快速回想之前看到的画面,“如果没人下令,它们就不会动。现在突然集体苏醒,说明有人在远处操控。”
“谁?”小满抬头。
“还能有谁?”李信冷笑,“那个喜欢篡改课文、拿学术当遮羞布的家伙。”
话音刚落,池中最靠近他们的那具胚胎缓缓抬起手,掌心朝外,做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动作——
当李信摸干扰器时,所有胚胎突然同步做出他习惯性的推眼镜动作;莫离举剑时,胚胎们集体扭曲关节将手臂弯成不可能的角度;小满靠近时,最近的胚胎用六根手指摆出她母亲修复古籍时的独特手势。
场面荒诞得让人头皮发麻。
“它们在学习人类社交。”小满喃喃,“用最表面的东西,假装自己是人。”
“越是这样越危险。”李信握紧拳头,“一旦它们学会伪装情感,就能混进任何学术场合,悄无声息地替换掉关键人物。”
“比如你导师那样的?”小满问。
“比如所有不肯低头的人。”他眼神一冷。
莫离忽然蹲下身,用剑尖轻轻拨动池水边缘的一块碎石。石头底下压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片,上面蚀刻着极细的电路纹路。
她用剑挑起来一看,冷笑出声:“果然是现代科技缝合古代阵法。这玩意儿是个接收器,专门接收远程信号。”
“那就简单了。”李信从背包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干扰器——上次在东京湾顺走的日方设备改装版,“既然它是无线联网的,咱就给它来个断网。”
“你确定不会炸了整座池子?”莫离问。
“不确定。”他咧嘴一笑,“但我知道,考试前关WiFi最解压。这破机器可是在涩谷黑市买的,要是把咱们炸成壁画别怪我。”
他按下按钮。
干扰器嗡鸣一声,池中所有胚胎同时一顿,紫瞳闪烁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屏幕。
紧接着,最靠近他们的那具胚胎猛然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
但它嘴唇开合的节奏,分明是在念一段文字。
李信一眼认出。
《滕王阁序》第三段。
一字不差。
可问题是——他根本没念。
“它在预读。”他脸色变了,“它知道我会背什么,提前准备好了应对方案。”
莫离猛地挥剑,一道雷弧劈向池面,数具胚胎当场爆裂,溅出黑色液体。
可不过三秒,破裂处又开始缓慢愈合。
“打不死?”她皱眉。
“不是打不死。”李信盯着血纹传来的波动,“它们共用一个核心数据库。只要还有一个活着,就能重建全部信息。”
小满忽然往前一步。
“让我试试。”
“你疯了?”李信抓住她肩膀。
“它以为我是它。”她回头看他,眼神清澈,“但它忘了,真正的记忆,是有温度的。”
她说完,慢慢伸出手,掌心对准那具最早睁眼的胚胎。
池水剧烈翻涌。
胚胎缓缓抬起手,同样掌心相对。
两股气息在空中交汇,紫光与金纹交织缠绕。
下一秒,小满整个人晃了一下,李信眼疾手快将她拉回怀中。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却笑了。
“我骗了它。”她喘着气,“我给它看了一段假记忆——我说我小时候最讨厌《千字文》,其实我喜欢。”
李信愣住:“你还挺会演。”
“毕竟活下来的人,谁没点演技。”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原来骗人……比修书难多了。”
莫离盯着池中,忽然道:“你们看。”
那些胚胎的紫瞳,开始变得浑浊,动作也迟缓下来。有的甚至互相碰撞,像是系统错乱。
“数据库冲突了。”李信明白过来,“真假记忆打架,它撑不住了。”
他正要再补一记干扰,忽然发现最中间那具胚胎悄然下沉,没入池底,消失不见。
“糟了。”莫离眯眼,“主控单元跑了。”
“跑得了?”李信收起干扰器,摸出手机连上设备,“我刚刚录下了它的信号频段。现在,该咱们反向追踪了。”
他迅速连接干扰器内置记录模块,屏幕上跳出一组跳动的频率编码。李信咬牙输入破解程序,耳边响起祖父日记中的低语片段:“二十年前,第七考古队全员失踪,最后影像里,队长正对着镜头念《兰亭集序》……可他的嘴型,其实是‘镜宫启动’。”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噬史者图腾早在那时就已埋下伏笔,而今日之局,不过是宿命重启。
信号锁定后,三人循着地下通道前行。通道尽头是一间隐藏控制室,墙上挂满监控屏,显示着全国各大图书馆、档案馆的实时画面。李信刚踏进一步,警报骤响,天花板降下合金栅栏,莫离怒吼一声,左耳银环尽数崩裂,欧冶子血脉在经脉中奔涌,她双臂交叉,短剑划出十字雷痕,整面墙体轰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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