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不是通道。”他说,“是消化道。”
莫离扯了扯嘴角:“恭喜你,现在连比喻都开始重口味了。”
“我说真的。”李信抹了把脸,“这条暗道会吸收闯入者的生命力。刚才那些伪史文字攻击心智,毒雾腐蚀装备,锁链拖人入地——层层递进,像免疫系统清除异物。”
小满忽然蹲下,手掌贴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眼神清明了些。
“我能感觉到……前面没有‘人砖’了。”她抬头,“但地脉很躁动,像心跳一样。每隔三十秒跳一次,每次跳动,墙里的东西就安静一点。”
“它在听。”李信眯眼,“我们在它的节拍里走,就不会被当成病毒。”
莫离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保持清醒。她摘下左耳银环,三枚金属圈旋转着发出轻微嗡鸣,随即嵌入短剑根部凹槽。剑身微震,传出一段极低频率的颤音,与地脉跳动同步。就在她触碰银环的刹那,手指有一瞬停顿——银环内侧隐约浮现一枚古老的鸩族符文,与李信爷爷手札最后一页渗血的印记完全一致。她垂眸,掩去眼底波动,未言语。
“走。”她说,“跟着我的节奏。”
三人排成一列,李信在前,血纹映照路径;莫离居中,短剑发出稳定声波;小满殿后,双手随时准备感知地面异动。
毒雾渐浓,能见度不足三米。通讯器早失灵了,他们只能靠脚步声和呼吸判断彼此位置。
李信念了句《滕王阁序》开头,血纹引动文心光点,在头顶形成一层薄薄金罩,勉强逼退四周毒雾。可刚撑了不到十秒,光罩就开始闪烁。
“扛不住多久。”他喘了口气,“这地方压制文脉通感。”
莫离敲了敲岩壁,发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李信立刻回应两短一长。这是他们临时约定的信号:安全,继续前进。
小满忽然停下。
“等等。”她轻声说。
两人回头。
她蹲在地上,手掌抚过一道新出现的裂缝,嘴唇微动,像是在跟什么对话。
“别抓我们……我们知道你疼。”她低声呢喃。
裂缝缓缓收缩,不再涌出锁链。
李信看着她,眼神变了。这个一直躲在后面的女孩,第一次主动挡在了危险面前。
“厉害啊小朋友。”他笑了笑,“以后考古队缺个心灵感应员,你来顶岗。”
小满抿了抿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前方岩壁上的火焰图腾突然微微发烫。那道细缝中的赤光变亮了一瞬,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焦铁味。
空气扭曲成透明刀刃,割裂三人的防护光罩,李信的围巾边缘冒出焦烟,他迅速后撤半步。
李信伸手触碰图腾边缘。
血纹剧烈跳动,皮肤下的“隋唐格”印记再次浮现,这次延伸出一条虚线,直指图腾中心。
“门后有东西在等我们。”他说,“而且它知道我们要来。”
莫离走到他身边,短剑一横,寒光映出她眼底的狠:“我族名册上的死亡统计,这次要改写了。”
小满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岩门侧面。
三人同时发力推门。
石门沉重,移动极慢。每推进一寸,地脉震动就加剧一分。墙内隐约传来低沉的呜咽,像是无数亡魂在合唱一首古老的安魂曲。
当门缝扩至半尺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火,却能看到空气因高温扭曲。远处似乎有一座巨大的炉形轮廓,静静伏在黑暗中。
李信正要迈步,小满突然拽住他衣角。
她指着门缝底部的一道刻痕,声音发紧:
“你看那个符号。”
李信蹲下身。那是一枚极小的图腾,形似鸟首蛇身,盘绕成环。
他的胃猛地一沉。
这个标志,他在南海海底的碑文上见过。
是鸩族的印记。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符号的刹那——
整道岩门轰然震颤,门缝中赤光暴涨,一道星图投影骤然浮现于空中:北斗错位,南斗倒悬,正是南海海床下那块残碑所载的异常天象!
而莫离左耳仅存的银环,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与鸩族图腾产生共振,发出近乎悲鸣的低频嗡响。银环表面浮现出模糊影像——那是千年前的背叛者名录,每一帧都映出戴鸟首面具的身影,其中一人,赫然穿着她家族初代守卫者的战袍。
记忆幻境瞬间降临。
画面展开:烈焰熔炉前,十二名文心守卫者列阵守护,初代铸剑师赤膊挥锤,汗水与火星一同飞溅。高台之上,一名戴鸟首面具的祭司悄然靠近。匕首刺入后心的刹那,鲜血滴落炉中,火焰由橙转蓝,地脉发出哀鸣。星图崩裂,北斗第七星碎成三段,南斗第一星黯然熄灭。
镜头推近:祭司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莫离极为相似的脸——那是她先祖的面容。而在人群之外,一位老者怀抱一本泛黄手札,袖口绣着李氏家徽,默默记录这一切。他的笔尖突然渗出血珠,滴落在“血脉即枷锁”五字之上,墨迹开始蠕动,逐渐浮现鸩族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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