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指尖还压在手机屏幕上,那行“清洁工制服遗留物”的提示像根刺扎在神经末梢。他没动,只是慢慢把AR眼镜残片从鼻梁上摘下来,夹进背包拉链缝里。刚才缓存回溯的数据已经烧成灰烬,但信息还在——CERN-101,不是编号,是代号。
“瑞士警方刚发来通报。”他声音平得像读实验报告,“他们在通风管道夹层找到了我们换下的衣服。”
莫离正用陨铁锤轻敲地面,试图稳住体内乱窜的脉流,闻言动作一顿。她抬眼:“哪件?”
“蓝色那套,带反光条的。”李信调出终端图像,“衣领内侧缝了标签,‘CERN-101’。系统查不到后勤记录,但它绑着一份加密档案,权限等级九。”
莫离走过来,盯着屏幕上的制服照片。她的目光停在领口位置,忽然伸手摸了下自己左耳的银环。三枚,一枚不少。
“打开档案。”她说。
李信右手覆上屏幕,血纹微亮。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直往上冒,就感觉有团黑气缠着手指,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篡改的痕迹。李信咬着牙,硬是冲破了那层假封印,文件封面浮现:项目代号:熵炉·守夜人计划·CERN-101。
下一秒,一张泛黄的照片弹出。
画面里是个年轻女人,穿着同款蓝色制服,站在实验室门前。她眉眼清冷,长发束成低马尾,左耳三枚银环在阳光下泛着哑光。背景是早已废弃的CERN旧区,时间戳显示:二十年前。
莫离盯着照片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眶渐渐泛红。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与祖母相处的画面,祖母总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教她辨认各种矿石,讲述铸剑的故事。那些温暖的时光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这怎么可能……祖母她怎么会……”她喃喃道,手指缓缓抚过自己的耳垂,仿佛还能感受到祖母曾经为她戴上银环时的温度。“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她心中暗暗发誓。
她没说话,只是手指缓缓抚过自己的耳垂,像是确认那些金属还在。然后她盯着那张脸,越看越像。不是相似,是根本就是祖母年轻时的模样。
“这不可能。”她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她失踪前在江南铸剑坊,从没去过欧洲。”
“可这衣服是真的。”李信放大照片细节,“布料成分和我们在现场穿的一样,连磨损位置都吻合。而且……”他顿了顿,“这个编号,只出现在‘守夜人计划’的人员名单里。”
莫离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七席归位即启封。”李信回忆起刚才读取的数据片段,“X7不是容器编号,是席位顺序。CERN-101,就是第七席的初始代号。”
空气凝了一瞬。
莫离后退半步,手臂上的血脉纹路突然剧烈游走,像被惊醒的蛇群。冰魄石挂在腰间,表面迅速结出一层霜花,寒气顺着皮带蔓延。
她立刻掐住掌心,想用铸剑术的收势法稳住气息。可指尖刚划出第一道轨迹,力量就偏了三寸——剑锋擦过手腕,割开一道浅口。
李信眼神一凛,瞬间挡在莫离身前,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这家伙在攻心,想扰乱我们的心智,别中他的诡计!”
“我没事。”她抽手,语气生硬,但额角已渗出汗珠。
李信没松手,反而将血纹贴上她脉门。一瞬间,文脉通感启动,他“看”到她体内的武脉正与某种古老契约产生共振,像是被人远程点燃的引线。
“不是你失控。”他皱眉,“有人用你的血,在唤醒什么东西。”
莫离冷笑:“谁?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
话音未落,远处广播突然响起。
冰冷的电子音覆盖整个废墟区,带着金属回响:
“莫教授,你以为你在守护历史?你祖母当年也是穿着这身衣服,亲手关闭了最后一道封印门。”
是血鹰的声音。
莫离浑身一震,手臂纹路瞬间暴涨,青铜色线条几乎爬上脖颈。她猛地转身,盯着声源方向,嘴唇绷成一条线。
“他说她关了门。”莫离声音发紧,“那是背叛。欧冶子族世代守炉,从未有人主动断火。”
“可如果她是为了掩护别人呢?”李信反问,“如果是假关,真藏呢?”
莫离听着李信的分析,心中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自己守护的是江南铸剑坊的炉火,是家族的荣耀,可现在却发现一切似乎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她看着自己手臂上仍在游走的纹路,又想起照片中祖母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使命感在觉醒。“走。”她突然坚定地说道,“去静默区。不管那里藏着什么秘密,我都要弄个明白。”
李信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李信转身走到那件制服旁,蹲下,轻轻掀开衣领。内衬上,“CERN-101”四个字清晰可见,针脚细密,像是手工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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