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刚把最后一个字咬在舌尖,后颈突然像被冰锥扎了一下。不是疼,是麻,顺着脊椎往下窜,瞬间冻住了半条腿。他猛地低头,肩头落着枚指甲盖大的飞镖,银亮镖身裹着透明黏液,正顺着衣料往里渗,触到皮肤的地方泛出青黑。
“小心!”莫离吼声未落,十架无人机已掉头俯冲,机翼下的发射口闪着红光。这次不是炮弹,是密密麻麻的飞镖,像暴雨砸向石台。
“蹲下!”李信一把将小满按进岩壁凹处,举着《古文观止》当盾牌。书页被飞镖打得“嗖嗖”响,几枚穿透纸页擦过他脸颊,留下三道细血痕,血珠刚冒出来就变成紫黑色。
莫离短剑舞成冰花,飞镖撞上剑气纷纷炸裂,却有漏网之鱼钉在她手臂。她闷哼一声甩剑砍断镖尾,镖头已嵌进肉里,伤口周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被墨汁泼过。
“这他妈是毒!”李信扯开领口,锁骨处沾了点黏液,皮肤发麻发僵,“专克文脉!”
他试着调动掌心血纹,往常一呼百应的红光此刻像冻住的烛火,半天只跳了一下。脑中《滕王阁序》字句开始扭曲,“星分翼轸”四个字突然变成鬼脸,吓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别硬抗!”莫离拽着他往装甲车残骸后拖,“是鸩毒!能封武脉锁文心,沾了这玩意儿的文心者,最后会变成只会说胡话的傻子!”
无人机群投下最后一波飞镖,集体拉升消失在云层。石台上满地镖壳泛着诡异银光,空气里飘着苦杏仁味,闻着就让人头晕。
“咳咳……”小满咳嗽起来,小手捂喉,指缝渗出血丝。李信抱起她,发现小姑娘掌心铁勺已暗得发黑,银纹像被墨水泡过,糊成一团。
“你也中了?”他声音发紧,摸向她的手腕。脉搏又弱又乱,像快停摆的钟表。
“刚才……捡飞镖玩了……”小满眼皮发沉,“它说……好多小虫子在咬血管……”
莫离靠在岩壁上滑坐下来,左手死死掐着右臂黑纹蔓延处。银环早不亮了,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每喘口气都带颤音:“妈的……这毒比实验室样本猛十倍……”
李信才注意到,她左臂黑纹已爬到肘弯,像条活蛇在皮肤下游动。他翻出急救包,用牙咬开拉链,掏出消毒水往自己脸上伤口泼。
“嘶——”酒精撞上毒血,疼得倒吸凉气,伤口冒白烟,黑纹退了半分,却很快卷土重来。“没用!普通消毒水杀不死这玩意儿!”
“废话……”莫离攥着短剑往手臂上划,想逼出毒血。可刀刃刚碰皮肤,黑纹突然加速游走,吓得她赶紧收手,“这毒会追着伤口跑……”
李信摸出AR扫描仪往莫离手臂上怼。镜片红光扫过,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检测到逆文素活性分子,浓度78%!正在破坏神经突触与文脉共振频率!警告!文心者能力将在十分钟内衰减90%!”
“十分钟?”李信心沉谷底,“那岂不是……”
“变成废人。”莫离闭眼,声音平静得可怕,“或者更糟,变成玄冥的傀儡,跟那些被锁链拴着的文心者一样。”
小满拽住李信衣角,眼睛半睁半闭:“书……你的书……飞镖扎上去时……发光了……”
李信看向怀里的《古文观止》,封面上有几个飞镖扎破的小洞,洞周围泛着金光,挡住了渗透的毒液。他翻开书页,被毒液溅到的地方墨迹正在变淡,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王勃的字……能克毒?”他用沾了毒血的手指碰“豫章故郡”四个字,指尖突然一烫,黑血竟被纸页吸进去,留下浅棕色印子。
“试试念……”莫离艰难抬眼,“真文能破伪史,这毒说不定是伪史变种……”
李信清嗓子想喊,喉咙突然堵住发不出声。他使劲咳嗽,咳出的唾沫带血丝,落在地上变成黑色,还在微微蠕动。
“念不出来……”他慌了,“毒已经进喉咙了……”
“用脑子念!”莫离踹了他一脚,“文脉在脑子里!不在嗓子里!”
李信闭眼强迫自己默念。第一遍磕磕绊绊,黑纹往胸口爬;第二遍稍顺,掌心血纹微微发烫;第三遍念到“星分翼轸”,脑中突然炸开微光,胸口麻痹感退了半分。
“有用!”他惊喜睁眼,“它怕《滕王阁序》!”
莫离跟着在心里默念,虽武脉被封念不出声,额角却渗汗,肘弯黑纹果然停了蔓延。她喘着气笑:“看来老祖宗的东西没骗我们……”
空中金门突然剧烈晃动,边缘符文像被风吹散的沙画,一点点剥落。金光凝成的拱门收缩,最后“啵”地炸成光点,最大一团钻进莫离怀里的羊皮卷,卷轴瞬间鼓起,像吞了颗小太阳。
“金门……关了?”小满迷迷糊糊问。
“是被收起来了。”李信盯着羊皮卷,“雷焕早把钥匙藏在卷轴里了。”
莫离指向远处山林:“别高兴太早……听动静。”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林里传来,踩在落叶上“沙沙”响,越来越近。不是无人机蜂鸣,是实打实的人脚声,至少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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