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勺底面的红光彻底褪去时,小满的指尖还残留着灼烫感。她把勺柄攥得发白,忽然发现刚才被红光映亮的装甲车底盘上,锈迹的纹路竟在缓缓蠕动,像有生命似的重新排列。
“它在动!”小满惊呼着后退半步。
李信正用匕首刮下一块锈皮,闻言立刻凑过去。只见那些褐色锈斑顺着金属接缝游走,在布满弹孔的车门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钱”字,笔画边缘还泛着极淡的金光。
“又是这套路。”他摸出工兵铲敲了敲锈字,金属共鸣声里混着细碎的嗡鸣,“雷焕这老狐狸,就喜欢把线索藏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莫离靠在装甲车残骸上,刚用布条缠好小腿的伤口。她瞥了眼那锈字,试心剑突然在鞘里轻颤:“这锈气里有文心波动,不是自然生成的。”
“我爸的笔记里提过‘铁载文’。”李信蹲下身,掌心贴着锈字,血纹立刻泛起红光,“古代铸兵匠会把密文刻在铁器夹层,再用特殊药水催锈,让纹路刚好盖住字迹。得用文心共鸣才能让锈迹显形。”
他正说着,掌心突然传来刺痛。血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皮肤下,锈字瞬间扭曲成乱码,车门上的弹孔里渗出黑色粘液,落地时滋滋冒烟。
“伪史污染。”莫离瞬间拔刀,剑刃劈出银弧将粘液斩断,“有人不想我们看懂这些锈。”
小满抱着铁勺蹲在地上,突然指着车门下方:“那里!锈没乱!”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车门最低处的锈迹仍保持着规律排列,像串缩小的铜钱图案。李信立刻掏出手机拍照,放大后发现每个“铜钱”的外沿都有十二道锯齿,与他背包里那枚“永安五百”古币的纹路分毫不差。
“五代十国的钱。”他翻出那枚用保鲜膜裹着的古币,对比着屏幕上的锈迹,“这不是巧合,有人故意让装甲车在特定位置生锈,把密码刻成了钱币的样子。”
莫离皱眉:“现代装甲车的金属成分,怎么可能按千年前的规律生锈?”
“问得好。”李信突然笑了,他拽过工兵铲撬开装甲车的底盘护板,露出里面被EMP烧毁的线路,“因为这锈不是长在铁上,是长在‘记忆’上。”
护板内侧的隔热棉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孔里都嵌着米粒大小的青铜碎渣。李信捏起一块碎渣,血纹立刻发烫:“是北魏地宫的青铜门碎片!有人把它嵌进装甲车,再用伪史怨念催锈,等于给现代金属套了层古代记忆。”
“血鹰干的?”小满攥紧铁勺。
“要么是他,要么是想坑他的人。”李信把碎渣扔进证物袋,“但现在有个更要命的问题——这些锈纹会随文心波动变形,我们得在它彻底乱掉前破译出来。”
莫离突然从背包里翻出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盘面刻着二十四节气。她把罗盘扣在锈迹最密集的地方,转动指针时,盘上的刻度竟与锈纹产生了共鸣,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我祖母留下的,说是能定‘时锈’。”她指尖压住指针,“每道锈纹对应一个时辰,现在指向‘辰时’,对应《剑邑赋》里‘龙光射牛斗之墟’那句。”
李信眼睛一亮,立刻翻出手机里存的《剑邑赋》全文。他逐句念诵,每当念到与节气相关的句子,罗盘指针就会剧烈跳动,锈纹也随之浮现出新的纹路。
“找到了!”当念到“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时,罗盘突然弹出一根暗针,直指车门把手处的锈迹。那里的锈纹竟自动聚拢,形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只是第七颗星的位置空着,留下个铜钱大小的凹槽。
“缺了颗星。”小满指着凹槽,“大小刚好能放下……”
“能放下这个。”莫离突然掏出枚古币,币面刻着“干将”二字,边缘磨损得厉害,却透着温润的光泽。她把古币往凹槽里一按,严丝合缝。
就在古币嵌入的瞬间,整辆装甲车突然剧烈震颤。锈纹顺着金属蔓延,在地面拼出幅完整的地图,中央标着个闪烁的红点。同时,李信背包里的雷焕手札突然发烫,封皮上浮现出三行小字:
“文心为引,钱币为骨,三脉共振,方见真章。”
“三脉?”李信猛地抬头,看向莫离和小满,“文心(我)、武脉(莫离)、寻脉(小满),我们三个刚好凑齐!”
话音未落,地面的锈纹突然泛起紫光,像被墨水污染似的开始晕开。李信赶紧扑过去按住古币,血纹爆发出红光与之对抗:“伪史在干扰!它们怕我们破译密码!”
莫离的试心剑突然插进锈纹中心,银辉顺着纹路游走,暂时稳住了扩散的紫光。她额角渗出汗珠:“撑不了多久,得赶紧找到对应的激活文本!”
“《滕王阁序》!”小满突然喊道,铁勺在她掌心剧烈震动,“它说锈纹听过这篇文章,在第三段!”
李信立刻回忆起原文,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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