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了!”他挂到低速挡,装甲车缓缓往后倒,“莫离,帮我盯着左边,别让石头刮到底盘!”
莫离没应声,只是把“熵”剑横在膝上,眼神死死盯着后视镜。雾里的光柱越来越近,炮口的红光在崖壁上晃来晃去,像在丈量他们的葬身之地。
“三、二、一!”李信猛打方向盘,装甲车顺着陡坡冲下去。
失重感瞬间攫住三人。李信死死踩着刹车,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在坡上左摇右晃,好几次差点翻进旁边的深沟。小满闭着眼尖叫,手雷在手里攥得死紧,铁勺掉在脚边,红光把车厢照得像口血棺。
“砰——”
装甲车重重砸在谷底的铁轨上,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李信脑袋撞在方向盘上,眼前金星乱冒,刚要爬起来,就听见莫离喊:“快开车!他们下来了!”
他顾不上揉额头的包,挂挡踩油门。装甲车磕磕绊绊地冲进矿洞,身后传来爆炸声,震得洞顶掉渣。李信摸着黑往前开,车灯早就被刚才的撞击震碎,只能凭着AR眼镜的微光辨认路况。
“左边有岔路!”小满突然喊,指着左前方的阴影,“铁勺往那边拽!”
李信猛打方向盘,装甲车擦着岩壁拐进岔路。刚冲出去没十米,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主洞的入口被炸塌了,碎石堵得严严实实。
他松了口气,把车停在相对开阔的地方,瘫在座椅上大口喘气。矿洞里弥漫着煤尘和霉味,远处传来滴水声,规律得像倒计时。
莫离推开车门跳下去,用剑鞘敲了敲洞壁:“是实心岩,暂时安全。”她转身要上车,突然“嘶”了一声,弯腰从裤腿上拔下块碎玻璃,血珠顺着小腿往下淌。
“你受伤了!”李信赶紧跳下去,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刚才跳车的时候刮的?”
“小伤。”莫离想躲开,却被他按住脚踝。
李信低着头给她包扎,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皮肤,感觉像触电似的。他忽然想起在敦煌,她为了护壁画替他挡过一箭,也是这样咬着牙不吭声,血把半条胳膊都染红了。
“疼就说一声。”他声音有点闷,“又没人笑话你。”
莫离没说话,只是别过脸看着洞顶。矿灯的光照在她脸上,能看见耳廓泛起的微红。小满抱着铁勺凑过来,突然笑出声:“莫离姐,你的耳朵跟熟透的樱桃似的。”
“闭嘴。”莫离踹了她一脚,却没真用力。
李信刚把绷带系好,铁勺突然“当”地一声掉在地上。红光从勺底漫出来,在地面拼出幅简易地图,中央标着个闪烁的红点。小满捡起来一看,突然瞪大了眼睛:“它说……这里有条密道,能直通北魏地宫的侧门!”
“这么巧?”李信皱起眉,“血鹰设埋伏把我们赶进矿洞,结果这里藏着近路?”
莫离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试心剑指向洞深处:“别高兴太早,有东西过来了。”
脚步声从黑暗里传来,不是机械傀儡的金属摩擦声,是实打实的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动静。随着身影靠近,矿灯光柱里浮现出个穿灰袍的女人,手里攥着块发光的玉佩,正是之前在营地见过的沈青。
“你怎么在这?”李信瞬间绷紧神经,手摸向工兵铲。
沈青没理他,径直走到铁勺前。玉佩的青光与勺底的红光一碰,地面的地图突然清晰了十倍,密道入口的位置闪着刺眼的光。她这才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李信:“我师父的日记里写过,矿道下面藏着雷焕的后手,只有‘三脉共鸣’才能打开。”
“三脉?”
“文心、武脉、寻脉匙。”沈青指了指他的血纹,莫离的剑,还有小满手里的铁勺,“我们三个,正好凑齐。”
话音刚落,洞顶突然传来震动。碎石簌簌往下掉,伴随着机械臂撞击岩壁的哐当声。李信抬头,看见通风口的铁栅正在变形,几只血鸦傀儡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红光。
“他们找到这儿了!”小满吓得往后躲。
沈青突然将玉佩塞进李信手里:“拿着!这是开启密道的钥匙,跟你的血纹能共鸣!”她拔出剑,剑尖指向通风口,“我断后,你们快走!”
李信攥着发烫的玉佩,突然想起血鹰那句“归墟里的伪史怨念才是礼物”。他看了眼莫离,对方点头示意,试心剑已经出鞘。
“走!”他拽起小满,跟着沈青往密道入口跑。
沈青的剑气在身后炸开,惨叫声和傀儡解体的脆响混在一起。李信回头时,看见她被三只血鸦围住,却硬是没后退半步,玉佩的青光在她周身形成道屏障,像朵盛开的青色莲花。
“她为什么帮我们?”小满边跑边问。
“因为她跟我们一样,想知道真相。”李信的血纹贴上密道石门的瞬间,红光冲天而起。石门发出沉重的呻吟,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阶梯。
莫离突然拽住他,指着石门内侧的刻字:“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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