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焕设的路标。”李信接话时,嘴角已咧到耳根,“老规矩,他总爱在关键处留个小礼物。”
小满这时发现铁勺在发烫,勺底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像蚂蚁似的爬动:“快记!是《剑邑赋》的断句!‘紫电/青霜,王勃/之气也;星移/斗转,雷焕/之志也’——这里的停顿是机关密码!”
李信立刻摸出防水笔记,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急促如鼓点。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半页《剑邑赋》拓片,断句处的墨迹浓得发黑,当时只当是老人手抖,现在想来全是刻意为之。
“记完了吗?”莫离突然指向窗外,远处山脊线上掠过道黑影,速度快得像流星,“他们的斥候到了,是血鹰的‘鸦卫’,速度型傀儡。”
李信抬头时,正看见那黑影俯冲下来,机械翅膀划破晨雾,露出底下挂载的微型导弹。他骂了句脏话,反手将笔记本塞进小满怀里:“拿好!莫离,给它点颜色看看!”
莫离没动,只是对着空气轻喝:“去!”
试心剑突然自行出鞘,银弧像道闪电射向黑影。那鸦卫刚要发射导弹,就被剑穗缠住了关节,接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整只傀儡竟在半空被拆成了零件,导弹歪歪扭扭地飞向山涧,炸起团蘑菇云。
“漂亮!”李信吹了声口哨,装甲车正好冲过弯道,眼前突然出现片开阔地,“看,雷焕的‘礼物’!”
前方山谷里立着块丈高的石碑,上面刻满剑形纹路,正中央嵌着个北斗七星状的凹槽。最神奇的是,石碑周围的积雪都呈螺旋状往空中飘,像是被无形的漏斗吸着。
“是聚灵阵。”小满捧着铁勺跑下车,勺柄正对着石碑疯狂转动,“这里的地脉能量是别处的十倍!”
李信刚要跟上,就被莫离拽住。她指着石碑底座的缝隙,那里渗出丝缕黑气:“伪史来过,想污染阵眼,但没成功。”
“雷焕留了后手?”
“是文心。”莫离蹲下身,指尖拂过道淡红色的痕迹,“有人用文心能量在碑底画了道防火墙,看手法……”
“像我爹的笔迹。”李信突然出声,声音发紧,“他当年研究雷焕的时候,总爱在拓片边缘画这种波浪线,说是‘文脉的呼吸’。”
小满这时惊呼一声,寻脉匙竟自己飞起来,悬在石碑凹槽上方。勺底的数字变成了跳动的金光:【6:18:09】。
“它要进去!”小满伸手去抓,却被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李信突然想起幻境里雷焕的动作,赶紧咬破指尖,将血纹按在石碑上:“文心为引,星钥归位!”
血珠渗入石碑的刹那,所有剑形纹路同时亮起。试心剑嗡鸣着飞过来,剑尖精准点进北斗凹槽的“天枢”星位置。
轰隆——
石碑像被巨力从中间劈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涌出的不是寒气,而是带着墨香的暖风,吹得人鼻尖发痒。
“这才是真正的入口。”莫离捡起地上的试心剑,剑身上多了行小字:“西晋·雷焕·留待有缘”。
李信回头望了眼来路,晨雾里隐约有金属摩擦声,追兵离得不远了。他拽起小满的胳膊,又朝莫离扬下巴:“走!让他们跟伪史玩去吧,咱们去会会雷焕的终局机关。”
三人钻进洞口时,石碑在身后缓缓合拢。通道里的墙壁上嵌着发光的矿石,照亮了两侧的壁画——全是雷焕铸剑的场景,其中一幅画着他将半块玉佩塞进个孩童手里,那玉佩的纹路,竟和李信掌心血纹的源头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李信摸着壁画上的玉佩,突然笑出声,“我爹说我们李家祖上是守墓人,搞了半天是守钥人啊。”
莫离踹了他一脚:“别傻笑,寻脉匙又动了。”
小满手里的铁勺正往通道深处拽,勺底的金光越来越亮。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声,还有某种类似心跳的咚咚声,规律得让人头皮发麻。
“它说‘门快开了’。”小满的声音带着颤音,却透着股兴奋,“爷爷说过,真正的龙脉活穴,都是有心跳的。”
李信攥紧工兵铲,掌心的血纹烫得像要烧起来。他知道,不管前面等着他们的是雷焕的机关,还是血鹰的陷阱,这趟北魏地宫之行,都将揭开所有谜底——关于文心,关于伪史,关于他们这群人为什么总要往火坑里跳。
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水流声里混进了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李信突然停步,回头看了眼莫离和小满,两人眼里都闪着光,像有两簇小火苗在烧。
“准备好了?”他问。
莫离拔剑,试心剑的银光照亮她半张脸:“早等着了。”
小满把铁勺举得高高的,金光在她头顶汇成个小小的北斗星:“寻脉匙说,里面有能让文心变强的东西。”
李信笑着转身,大步迈向光亮处。他仿佛又听见父亲在耳边念叨:“文脉不绝,在于有人信,有人守,有人敢往火里跳。”
这次,他跳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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