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锁定模式启动。”李信迅速判断，“它要瞬杀。”
“那就别让它完成运算。”莫离咬牙，武脉在体内灼烧如熔浆，但她强行压下不适，声音清晰而冷静，“念‘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就是王勃写‘宇宙无穷’之前那句。”
李信点头，不再犹豫，朗声开口：“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
刹那间，空中浮现出数个微小的光点，如同萤火般闪烁，恰好嵌入量子刃能量循环的停顿节点。与此同时，莫离手腕一抖，试心剑脱手飞出，剑身轻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共鸣频率，直刺机械臂外侧一处不起眼的接口。
“咔——轰！”
一声脆响伴随爆炸，整条机械臂炸成碎片，火星四射，残骸飞溅。血鹰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掀翻在地，靠墙蜷缩，左臂撑地，脸上肌肉抽搐，显然痛得不轻。
“不可能……”他喘着粗气，“那是七维拓扑加密核心，怎么可能被一把破铜烂铁击穿？”
他内心剧烈翻腾：“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可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还能回头吗？他们用的不过是古文和一把没开刃的剑……可为什么，我的血脉却在共鸣？”
李信扶了扶眼镜，镜片已有细裂纹，映出他略带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神。“你以为你们用的是最前沿科技，可早在千年前，我们就已经玩明白了‘节奏’这玩意儿。”
他抬起右手，血纹仍有微光流转。“《滕王阁序》不是咒语，是律法。每一个字都有它的位置，每一段都有它的呼吸。你们的量子算法再快，也逃不出‘起承转合’的框架——因为人心记下的韵律，才是最早的底层协议。”
莫离走过来，弯腰捡起试心剑，剑尖还冒着一丝焦烟。她低头看着那截报废的机械臂，忽然冷笑：“你说历史该由强者书写？可你看清楚了——真正能破你这高科技玩意儿的，是一把没开过刃的试心剑，和一个背课文的男人。”
血鹰靠在墙边，脸上的青铜鬼面出现裂痕，露出一角苍白的皮肤。他抬头看着两人，眼神复杂，既有不甘，也有动摇。“你们以为赢了？”他声音嘶哑，“可我只是个执行者。归零计划不会停，北魏地宫的大门……早就打开了。”
李信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机械臂会被‘文心’克制？为什么一段古文就能打乱你们的量子频率？”
血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因为我体内的血脉……也在回应。”
莫离眼神一凛。
就在这时，小满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不对劲。”
两人回头。小满仍坐在原地，铁勺横在膝上，但勺面正微微震动，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
她心里直打鼓：“这结界到底怎么了？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可千万别把我也牵连进去啊……”
“结界……在变。”她抬头，目光落在双剑交汇处，“刚才那场战斗，文气和量子能量对冲，好像激活了什么。”
李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雌雄双剑交叠的中心，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幽紫光芒从中渗出，隐约可见地下埋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边缘花纹与冰魄石极为相似。
“这是……剑谱封印？”莫离皱眉。
“不止。”李信站起身，掌心血纹微微发热，“我感觉到完整的《剑邑赋》在召唤。下面藏着的，可能是干将莫邪真正的铸剑遗训。”
血鹰靠在墙边，嘴角溢血，却仍冷笑：“下去吧。但记住——有些真相，比谎言更让人崩溃。”
莫离握紧试心剑，看了李信一眼。李信点点头，伸手按在雌剑“熵”上，准备拔剑探路。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剑柄的瞬间，地下那块石板突然剧烈震动，紫光暴涨，整片空间仿佛被拉入某种无形的引力场。小满手中的铁勺无风自动，缓缓升起，指向裂缝深处。
李信感到掌心血纹剧烈跳动，耳边似乎响起古老钟声，一声，又一声。
莫离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等等。”
她盯着那道裂缝，瞳孔微缩。
因为就在那片紫光最深处，他们看到了一排字——
用古篆写着：
“持文心者死，执武脉者亡。”
刹那间，地下传来隐隐的嘶吼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怒号，悲怆而压抑。裂缝中开始渗出缕缕黑气，如活物般扭曲攀升，所过之处，水泥地面迅速结霜，寒意刺骨。
李信心中一紧，‘持文心者死，执武脉者亡’这八个字像一把重锤砸在他心上，他不禁想，难道自己和莫离所做的这些努力，最终会换来这样的结局？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莫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想着，自己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难道真的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危险？可为了真相，她不能退缩。
远处，厂区西侧通风井口，灰袍女子带领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在厂区中前进，他们沿着之前发现的痕迹一路追踪。突然，一名队员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石板下发出“咔嚓”一声，顿时，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灰袍女子立刻做出手势，让大家保持安静，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示意队员们继续前进。
她们悄然现身。为首的女子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残留的能量波动痕迹，低声说道：“文气残留……还有量子衰变信号。他们已经触发了第一道封印。”
“归零计划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吗？”身旁年轻队员低声问。
“不是开始。”女子站起身，望向地下深处，眼神变得深邃而凝重，“是重启。”她轻轻抬起手，掌心浮现一个微小的符文，符文闪烁几下后悄然隐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场被埋葬千年的风暴，即将重新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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