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废弃工厂外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铁皮屋顶,发出刺耳的呻吟。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焦糊味,像是金属烧融混着血肉炭化的气息,连月光都被染上一层暗红。远处电线杆上的乌鸦突然齐刷刷振翅飞起,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惊走。李信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不是因为冷,也不是怕,而是那股黑气顺着指甲边缘疯狂涌出,像是有无数根生锈的铁丝在皮下拧绞、钻探——更诡异的是,空气随着黑气蔓延骤然降温,寒意如针扎进骨髓,耳边竟隐隐响起低沉的吟唱,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古老咒语。他死死盯着指尖泛出的一缕暗影,喉咙发干:“这玩意儿……现在连壳都破了?”
莫离没接话,只是把试心剑横在臂弯,剑身微颤,如同猎犬嗅到了腐肉的气息。她目光扫过墙角那台被斩裂的合金台,又落回李信掌心,“刚才地下传来的震动……不是地脉排斥你,是你在被它拉过去。”
“区别?”
“一个是推开你。”她声音压低,“一个是想把你吞进去。”
小满蹲在地上,铁勺贴着地板缝轻轻滑动,突然停住。勺柄翘起一点,像狗鼻子嗅到猎物时竖起来的耳朵。“下面有人在说话。”她说,“不是真声,是记忆在回放。”
李信立刻打开AR眼镜,调出刚才铁勺映出的地下轮廓图。画面抖了一下,自动叠加了古地图层和现代管网线路——交汇点落在城东一片废弃厂区,标着“丰城钟表厂”。
“老厂房夹层?”他皱眉,“这种地方搞熔炉作业,通风都不够,谁会选这儿当据点?”
“正因没人想来。”莫离站起身,拍了拍袖口灰,“才最适合藏东西。”
三人换上便装,李信背着他那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里面除了《古文观止》还有半包泡面。路过街边摊时他眼睛一亮,像发现了宝藏似的,顺手买了三个肉夹馍,塞给小满一个,嬉皮笑脸地说:“咱这就像去探险寻宝的勇士,不过我这‘战斗背包’里可没藏着啥秘籍,就半包泡面和一本《古文观止》,说不定关键时刻还得靠它俩救急呢。”
小满咬了一口,翻了个白眼:“你总在这种正经时候冒出这些不正经的话。”
李信嘿嘿一笑:“越荒唐的事儿,越得用平常心对付嘛,不然你以为我为啥直播挖坟还穿拖鞋?那可是我的‘战斗拖鞋’,仪式感必须拉满!顺便说一句,昨晚直播回顾东京湾事件的时候,弹幕都在刷‘学术媛救我’,我都替你们脸红——那可是我带你们扒出来的第一手数据啊!”
小满嘴角微抽:“你还真拿自己当学术主播了?”
“那当然,”李信得意地扬了扬背包,“我可是有文献支撑的热血青年。”
工厂大门锈死,侧墙一道维修通道被水泥封了大半,只剩一人宽的缝隙。小满先钻进去,铁勺探路,在拐角处轻敲两下。声音清亮,不像空腔,倒像后面连着金属结构。
“有共鸣。”她回头,“底下不止一层。”
莫离抽出试心剑,剑尖轻触地面。片刻后,她眯起眼:“火痕残留,温度曲线符合青铜浇铸区间,最近一次使用不超过七十二小时。”
“赶上了。”李信赶紧从包里摸出防水本子,匆匆记下时间,“看来咱们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
车间内部堆满报废机械,齿轮、发条散了一地。他们绕过一台倒下的钟塔模型,忽然发现地板中央一块活动板被人重新焊死。李信蹲下,用雌剑“熵”撬了半寸,一股热风从缝隙里冲出来,带着淡淡的焦味。
就在他触碰雌剑的瞬间,剑身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几道转瞬即逝的赤纹,与他掌心血纹轮廓惊人相似。
“活的。”他说,“底下通电。”
小满将铁勺插入缝隙,勺身迅速升温,柄端浮现四个字:伪器洗白。
“他们在这儿造假?”李信挑眉,“难怪东京湾那些‘龙泉剑’能骗过专家评审——根本就是从这条线上出来的。”
莫离冷笑:“假剑配假史,一箭双雕。既卖钱,又播毒。”
李信不再废话,直接用陨铁腰牌激活接口。电磁锁却纹丝不动,屏幕上跳出一行闪烁的符文序列,伴随着低频嗡鸣。
“不对劲,”李信皱眉,“需要重新排列元素顺序才能解锁——看墙上那些符号!”
三人迅速分工。小满对照铁勺感应出的能量流向,莫离分析符文逻辑,李信则一边调整腰牌上的陨铁碎片位置,一边嘀咕:“这哪是密码锁,简直是古代高考题。”
经过三次失败尝试后,系统终于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升降梯缓缓降下,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金属通道,墙壁刷着防潮漆,却仍能看到水渍蔓延的痕迹。
通道尽头是一间封闭作坊,灯还亮着。
墙上挂着十几柄“龙泉剑”,剑鞘雕工精美,剑穗红得扎眼。工作台上摆着模具、电路板和一堆未封装的芯片。最显眼的是角落一台打印机,正在吐纸,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编号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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