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突然伸手接过芯片,放在铁勺中央。勺身瞬间软化延展,边缘长出细如发丝的触角,缠上芯片接口。几秒后,勺柄浮现出一行滚动字迹:
【记忆模板ID:MOYE-0】
【情感修正方向:悲→喜】
【崩溃阈值:72小时】
【激活指令:听见‘剑神’即执行最终程序】
小满神情专注,心中既紧张又期待,‘铁勺啊铁勺,你一定要帮我解读出这芯片里的秘密,说不定这就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李信盯着最后一条,冷笑出声:“好家伙,这是把历史人物当流量IP炒,还搞情绪反转营销?‘莫邪一笑倾城’系列短视频安排上了?”
“不止。”小满指尖轻颤,“它还在传。这些人死前七十二小时,都在不同场合听过同一段音频——伪装成学术讲座的催眠波。”
她闭上眼,铁勺嗡鸣加剧。再睁眼时,嗓音变了调:“它们说……只要有人相信‘莫邪笑着赴死’,这个版本就会越来越真。不信的人,会被当成疯子剔除。”
莫离猛地抬头:“所以不是改史,是造史?”
“造认知。”李信合上笔记,指节敲了敲封面,“他们不需要所有人记住真相,只要让怀疑真相的人觉得自己记错了。等你说‘不对,莫邪明明哭了’,别人看你的眼神就像看杠精。”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过来,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没人动。
小满忽然把铁勺插进沙地,勺柄自动弯曲成篆体四字:伪史之根,不在书简,在人心。
李信盯着那行字,脑中闪过第五十三章那天晚上——岩道深处,小满用铁砂占卜,沙粒翻腾中浮现一个模糊身影。那人左手执笔,右手压竹简,写的第一个字就是“赎”。当时他还以为是巧合。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预兆,是预警。
“你们注意到没?”他低声,“这批人参加的是‘龙泉剑复原项目’会议。会后统一接受了‘脑波优化训练’,名字听着高科技,其实就是洗脑前摇。”
莫离冷笑:“打着文化复兴旗号,干的却是篡改祖宗记忆的勾当。”
“最骚的是。”李信推了推眼镜,“他们选的植入点特别刁钻——莫邪投炉那一刻。那是文心与武脉交汇的临界点,情绪越极端,记忆越牢固。现在硬生生把悲剧改成爽文大结局,等于在历史节点上埋了颗情绪炸弹。”
话音未落,他掌心血纹骤然刺痛,像是有针在里面来回穿刺。眼前景象再次扭曲:这次他看见自己站在讲台上,台下坐满学生,PPT标题写着《论莫邪投炉的心理动机》,配图是张AI生成的笑脸特写。
“删掉这段!”他猛地甩手,笔记本砸进沙堆。
突然,一群黑衣人从黑暗中窜出,手持利刃,向他们扑来。莫离眼神一寒,试心剑瞬间出鞘,剑身闪烁着寒光。她身形如电,一个箭步冲向黑衣人,剑花闪烁,如流星般划过夜空。一个黑衣人挥刀砍来,莫离侧身一闪,手中剑一横,‘唰’的一声,在黑衣人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黑衣人吃痛,攻势一缓,莫离趁机一脚踢在他胸口,将其踢飞出去。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围攻上来,莫离却毫不畏惧,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剑招凌厉,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强大的气势,很快,地上就躺倒了一片黑衣人。
就在莫离斩断最后一人武器的刹那,机关石壁轰然开启,毒雾喷涌而出。她反手将李信拉至身前,两人背脊紧贴,后背抵着冰冷岩壁,呼吸交错。时间仿佛凝固,敌影逼近,杀机四伏,可那一瞬的贴近,却让心跳乱了节奏。
莫离没有回头,声音压得很低:“别分神,你现在是记录者,不是观众。”
小满默默捡起笔记本,拍掉沙粒。铁勺自动修复成原形,静静躺在她掌心,像只睡着的小鸟。
“妈妈以前也这样。”她忽然说,“她说过,最可怕的不是忘记历史,是被人偷偷换了脑子,还感谢对方让你‘看清真相’。”
李信呼吸一滞。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网络上多少争议话题,不都是先造一批“共识”,再把反对者打成“认知偏差”?现在连千年传说都能重剪,下一步是不是要给屈原发抑郁症诊断书?
“所以这次跳海,不只是杀人灭口。”他慢慢站起来,拍净裤子上的沙,“是杀记忆。让他们带着被篡改的版本一起沉下去,变成新的‘民间传说’。”
莫离看着海面:“蓝光越来越亮了。”
确实。海水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是整片海湾都被接上了电源。小满的铁勺开始自主震动,勺面映出海底轮廓——那里有个规则几何体,边长恰好对应干将铸剑台的比例。
“下面有东西。”她说,“不是地脉节点,是信号塔。他们在用科技手段广播伪史。”
李信掏出笔,在笔记本背面画了个简易流程图:
学术会议 → 脑机接口植入 → 记忆模板覆盖 → 行为指令触发 → 集体跳海 → 伪史传播(目击者口述‘她们都笑着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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