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皱眉:“你怎么知道?”
她低头,声音轻得像梦话:“我梦见的……不止一次了。小时候,祖母总让我背一首奇怪的童谣:‘铁鸟断翼,归墟将启;守钥之人,终入迷途。’她说,我是守钥人,钥匙不在手上,在命里。”
铁砂自动聚成箭头,指向无人机群最薄弱的地方。
李信立刻把《滕王阁序》首段拆成“豫章”“洪都”等关键词,用陨铁碎屑当媒介,在甲板边布下微型星图。随着文气注入,海面悄悄浮出一圈圈幽蓝光轨,像古老的星盘慢慢转动,精准锁定了对方脑机同步的波动源。
“文心光点激活!”李信低喝,“现在就看你的了,莫教授。”
莫离二话不说,纵身跳起,试心剑直指天空。剑尖和空中的残影对接,一道紫芒顺着往上冲,直插阵眼。
错字阵剧烈震动起来。
“腥驰”二字最先崩解,化成黑烟散开;接着“峻彩”也开始裂开,露出底下原本的“俊采”。整个阵形像被戳破的气球,开始漏风。
“有效!”李信咧嘴一笑,“再来一波加大力度——”
话没说完,无人机群突然重组。
所有机体调转方向,把没被破解的部分迅速聚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朝他们头顶压下来。风压刮得人脸生疼,甲板上的铁钉一颗颗弹起来,在空中飘着转,随时准备当飞镖用。
“反应这么快?”李信咬牙,“看来人家早料到我们会找漏洞。”
小满死死握着那把“物华天宝”剑,脸色发白:“它们在改规则……新的错字要出来了。”
果然,空中的残阵重新排列,这次出现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污。”
最后一个字拖出长长的墨痕,像有人故意写歪了笔画,还慢悠悠地滴下几滴黑液,落在海面,激起一圈圈带着腐臭味的涟漪。
李信差点气笑:“谁家语文老师教的?这都能忍?‘污’字都敢往上写?”
莫离沉声道:“别管它写啥,重点是它想让我们分心。你看底下。”
她指向海面。原本平静的海水正慢慢鼓起来,一圈圈环形波纹散开,仿佛有大家伙在深处醒了。海底传来低频震动,像某种古老的机械正在重启。
李信眼神一凛:“这不是单纯的攻击阵。是个陷阱。引我们耗尽力气破阵,然后海底那个东西趁机钻空子。”
小满突然松开剑柄,那把铁链变的剑“当啷”掉在甲板上,可四个字还亮着。她蹲下去,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宝”字的最后一横。
“它在抖。”她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个字……怕那个‘污’字。”
李信瞳孔一缩:“所以‘物华天宝’是真的节点,但也怕被污染?就像免疫细胞看到病毒?”
莫离弯腰捡起剑,转身走向船头,目光坚定:“那就让它别怕。你负责输出,我来护着。”
李信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把美工刀,往掌心一划。
鲜血顺着指缝滴下来,他在空中一笔一划地写:“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写完第一句,血纹“轰”地亮起来。海面下的陨铁感应到纯正文气,纷纷浮上来,在船周围形成螺旋状的金属流。
第二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空中的气流开始旋转,铁砂聚成柱子,撑起一道临时屏障。
第三句他念得特别慢,生怕错半个音:“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每一个字说出口,屏障就厚一分。无人机群发射的剑气撞上来,只留下浅浅的划痕。
“好家伙,现场直播默写全文?”李信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比考博答辩还刺激。”
最后一句快要出口时,半空中那个“污”字突然膨胀,放出一团黑雾,直扑小满面门。
莫离闪电般挥剑拦截,试心剑和黑雾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她手臂一麻,差点把剑扔了。剑脊的裂缝无声地扩大,一缕紫焰从里面游过,耳边响起低语:“真正的剑是救人的……可要是救人得先杀人呢?”她咬牙没说话,心里却闪过三年前那个变成青铜的匠师尸体——他曾说:“武脉觉醒的时候,就是献祭开始的时候。”
剑脊裂缝里传来祖母的影子,老人握着她的手按在剑上:“真正的剑是救人的,但救人之前,你得先做好人。”莫离眼神一凛,突然把剑尖转向自己心口——那里有块和冰魄石同源的护心镜。
“快!”她吼了一声,剑锋一转,强行把黑雾逼退三尺。
李信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血混着唾沫把最后几个字喷出来,声音带着铁锈味:“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
他忽然明白父亲临终前为啥死死攥着赤霄图谱——不是怕失传,是怕后人重蹈覆辙。就像此刻他握着的美工刀,刀柄上还刻着父亲的字:“文能载道,也能屠龙”。
血光冲天而起。
海面上的铁流猛地爆发,变成巨大的漩涡,把一半的无人机卷了进去。赤霄图谱的影子和试心剑产生共鸣,剑脊上的“武脉觉醒”四个字彻底烧起来,一道无形的剑网从漩涡中心炸开,横扫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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