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利刃,从四面八方疯狂割来,似要将人撕成碎片。李信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听见了死亡的脚步声。
就在三秒前,一道激光擦着他的后颈掠过,灼焦的皮肉味直冲鼻腔。他来不及思考,本能地翻滚、抬肘撞向地面,借力弹起,喉头一甜,却硬生生咽下那口血。
“别发愣!”他在心里对自己吼,“你要是倒在这儿,爷爷的遗言就真成了废话。”
李信的瞳孔猛地收缩,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焦油混合的刺鼻气味——那是机械过热前特有的味道。
他的手指无意识抽搐,仿佛在抓握那柄早已断成两截的青铜剑。每一道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无数细小的针,扎进李信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能感觉到,这风里藏着某种危险,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怪物从风中窜出,将他吞噬。头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云层中翻身。
李信只觉骨头缝里都灌满了冰冷的电流,无数个“正在发生”的恐怖瞬间在眼前闪现——莫离被火舌吞噬、小满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他自己跪在石碑前,手中断剑插进自己的心脏。他分不清真假,却知道此刻必须抓住点什么。
他的手猛地往前一探,指尖擦过一片温热的皮肤——是莫离的手腕。他注意到莫离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曾经被利器划伤过,这让李信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道疤痕与他们此刻的处境有着某种联系。 他立刻攥紧,掌心血纹像是被点燃了,火辣辣地烧起来,可那痛感反而让他清醒了一瞬。
“别松。”他咬牙,声音干得像砂纸磨墙,“我知道你现在一半在明天,一半在昨天,但我这边……还活着。”
莫离没回应,但她手臂上的刺青突然剧烈跳动,像是皮下有东西在爬。冰蓝色的纹路顺着她脖颈往上蔓延,而李信的血纹则像赤金熔流,沿着两人接触的皮肤缓缓推进。两种颜色撞在一起,没有爆炸,也没有融合,只是僵持着,像两股不肯退让的潮水。
“你这血脉,脾气比你还硬。”李信喘了口气,额角渗出冷汗,“我不跟你抢控制权,我就是借个频段——你调你的台,我播我的站,行不行?”
他说着,没再用力压制血纹的躁动,反而放松经络,让那股热流像考古刷子扫文物那样,轻轻蹭过她的脉络。细微的共鸣开始浮现,像是老收音机终于找到了信号源。
莫离睫毛颤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
火焰炉前,男人执笔,女人持锤。铁水翻涌,铭文自现。
不是先铸剑,而是先立誓——以文为心,以武为骨,双脉同燃,才敢称镇世之器。
李信心中一震,他想起了爷爷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说文脉和武魂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只是后人渐渐忘记了这个道理。他看着莫离,眼中满是感慨,“所以你我碰一块儿,不是事故。”他咧了下嘴,疼得龇牙,“是出厂设置。”
“原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家传的从来不是剑法,是配合。”
莫离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家族传承的领悟,也有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依赖,“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在这个时候相遇,共同面对这一切。”
话音未落,两人皮肤下的纹路猛然交织,冰蓝与赤金缠绕成网,从手腕一路延伸至肩胛。一股暖流冲上头顶,又沉入丹田,像是两股拧在一起的绳索终于找到了共同的轴心。
幻象消散。
现实却更乱了。
头顶那道螺旋裂隙正急速收缩,边缘崩解出大量金属残渣。其中一块扭曲的机械臂残骸突然抖动,内部红光一闪——李信瞳孔骤缩:那标识是个扭曲的Ω字嵌套在齿轮中,与三年前秦岭地窟壁画上的“守望者图腾”完全一致。他曾在爷爷笔记里见过这个符号——标注为“血鹰初代契约印记”。
“低头!”李信吼。
可没人能动。
就在激光即将命中之际,莫离强行抬手,掌心朝前。她体内的冰火之力尚未完全掌控,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理智。寒气与热流在她胸前碰撞,凝成一面半透明的盾牌——左半如深冬湖面般清冷透亮,右半似岩浆流动般炽烈翻滚,中央赫然浮现出一幅完整的星图轮廓,线条古朴,正是西晋雷焕所绘的原始地脉坐标。
盾面中央的星图轮廓与血书中《考工记》的铸剑图完全重合。激光折射后的焦黑痕迹在墙壁上组成“伪史当立”的篆体字,与前文古剑铭文变化遥相呼应。
“哇哦。”李信盯着那盾,喘着粗气,“你这算是……冰火两重天·加强版?”
就在这时,背包里的敦煌井底第一块源核碎片突然发烫,贴着他的背脊灼出一阵刺痛,仿佛在预警某种即将到来的关联。他心头一跳:这不是巧合,这是共鸣——就像当年爷爷临终前,血书第一次在他掌心燃烧那样。
莫离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车厢顶部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上面爬行。紧接着,一块车厢顶板被掀开,一只巨大的机械触手伸了下来,触手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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