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进去会被抽干血脉。”莫离沉声道。
小满睁开眼,瞳孔已完全化为银白色,像是融化的液态金属。她一步步走向青铜门,脚步很轻,却异常坚定。
“我能控它。”她说,“刚才那扇门,是我造的。它的频率……我听得见。”
李信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揪紧。他知道她倔,可没想到她能把命都豁出去。上个月她发烧到39度还坚持去图书馆查资料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时候他还笑话她:“你是想考状元还是想修仙?”
现在想想,她或许真在修仙。
“你确定?”李信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她回头笑了笑,眼角还挂着血痕:“信不信史老师,你不是常说——科学就是不断突破认知边界吗?”
李信一怔,随即也笑了:“行,这次听你的。”
小满不再多言,抬脚跨过门槛。青铜门随她进入缓缓转动,门框上的星纹逐一亮起,像是在确认身份。李信和莫离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门内空间远比想象中开阔,头顶是虚幻星空,脚下则是由青铜剑铺就的环形阵列,每一柄剑都对应一颗星辰。空气中漂浮着断续的文字残片,像是被遗忘的历史碎片。
“他在那边!”莫离指向阵心。
血鹰站在一座石台上,左手正按在一具残破的机关核心上,周围散落着数块陨铁残片,显然在试图强行重启系统。
“晚了。”他回头,嘴角带血,“等我把这堆废铁重新点燃,整个星图都会为我所用。”
“你就爱搞这种大型装置艺术。”李信边走边翻笔记,“这场景咋这么眼熟?就像导师当年骂我论文‘数据造假’时的表情——可惜现在没空写检讨。”
血鹰冷哼:“你不懂。我要的不是修复,是重写。”
小满忽然停下脚步,银瞳锁定机关核心:“你说重启……可它根本没坏。”
她伸手指向核心底部——那里嵌着一块与源核碎片几乎相同的蓝色金属,正稳定散发着微弱脉冲。
“它是活的。”她声音轻却清晰,“一直在等钥匙回来。”
血鹰脸色终于变了。
李信心头一紧:这些剑可不是装饰品,每一柄都是实打实的古代兵器,若真发动起来,威力堪比导弹齐射。
三年前敦煌地宫,李信为救她硬扛机关毒刺昏迷时,她曾握着他的手发誓:“下次换我护你。”此刻她盯着掌心新结的疤——那是试心剑划破的,剑是欧冶子家传的,疤是她自己选的。
突然,井底传来一阵低吼,黑色雾气如潮水般涌出,雾中隐约浮现出扭曲的人形轮廓,嘶吼着扑来。
莫离怒喝,挥剑斩向逼近的黑影,剑光纵横,将第一道黑影劈成两半。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她动作凌厉,毫不迟疑,每一击都带着决绝的意志。
试心剑划破掌心的瞬间,她仿佛又看到母亲晶化的手臂刺穿父亲胸膛。那个自称守脉人的女人,最后说的却是“快逃”。现在她终于明白,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裂痕,正是解开血契的钥匙。
莫离一剑斩落最后一道黑影,剑锋还未收回,头顶突然传来黏腻的滴落声。她抬头看去,石砖缝隙正渗出幽绿液体,落地后滋滋冒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小心上面!”她大喊,同时甩出冰丝缠住李信的腰,将他拽向自己。
李信心智飞转,忽然灵光一闪——血书中那段晦涩的铭文,不正是爷爷临终前反复叮嘱的“文启星枢”秘术吗?
爷爷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指在他掌心画符:“文脉是活的,会认人。等你血纹发烫时,记得念这句话——”话音未落,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此刻李信浑身一震,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文启星枢,守正辟邪!”
他闭目凝神,掌心血纹骤然炽热,口中低诵古音,刹那间周身浮现出半透明的文字屏障,将腐蚀液与黑影尽数挡下。
“这招……我也能用?”他难以置信。
小满闭上眼,双手缓缓抬起。
银光自她掌心涌出,顺着地面剑纹流淌,如同溪流汇入江河。那些原本失控的古剑微微一震,竟开始逆向回转,一柄接一柄,重新对准天幕星位。
“你说我改变不了历史?”她睁开眼,银瞳如月,“可我现在,正在改你的指令。”
话音落下,整座星阵仿佛被注入新生命,剑身铭文逐一亮起,与天穹星宿遥相呼应。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自阵心升起,直冲云霄。
李仰头望着那束光,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小时候爷爷讲的故事:“从前有个书生,半夜读书,忽见窗外星光洒落,化作千军万马护他笔耕不辍。”
那时他不信。
现在,他信了。
可就在这光芒最盛之时,远处传来一声沉重的机括声响。
青铜门缓缓闭合,将出口彻底封死。
与此同时,星图阵中心的地砖缓缓下沉,露出一口幽深古井,井壁上赫然刻着七个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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