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雷焕剑浮现的符号上:“心不死,则剑不亡!”他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那句“剑归处,魂安矣”的意思——这把剑,从来就没离开过这片海。它一直在等,等一个愿意为真相流血的人。
而他是雷焕的后人,也是那个不该活着回来的人。
血鹰机械臂猛然张开,磁暴弹轰然引爆!
冲击波席卷海面,古剑群剧烈摇晃,锈刃相撞,发出刺耳鸣响。几柄失控的剑调转方向,直刺三人所在位置。
“雷焕!”李信大喊,“护阵!”
巨剑嗡鸣,横移半尺,剑身爆出一圈赤芒,其余古剑受其牵引,自动排列成环形剑盾,旋转迎击。
电光火石间,莫离手中的试心剑发出最后一声清脆裂响。
轰!
整把剑炸成碎片,却不落地,反在空中凝滞,寒气汇聚,压缩成一枚晶莹剔透的冰锥,尖端直指血鹰机械臂关节。
她看着眼前血鹰的嚣张模样,想起莫家历代执剑人的使命,想起那些为守护历史真相而牺牲的先辈。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仅是为了自己和同伴,更是为了莫家的荣誉,为了那段被掩埋的历史。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要守护到底。
莫离撑着地面站起来,左耳银环轻颤,声音沙哑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缝里凿出来,“你总说我们封的是剑。可你知道吗?我们封的,是那些拿历史当遮羞布的烂人。他们烧书、毁碑、篡史,只为掩盖自己跪着的膝盖。可剑记得,海记得,风也记得。”
她抬手,轻轻一推。
冰锥破空而去,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
“嗤——”
精准刺入机械臂动力轴心。电火花四溅,整条义肢瞬间瘫痪,金属外壳崩裂,露出内里焦黑的线路。
血鹰踉跄后退,面具彻底碎裂,半边脸烧得不成人形,仅存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李信。
突然,机械臂传出一段断续录音,音质腐朽,却字字清晰:“1952年剑渊计划第七日志,雷砚研究员提出血纹共鸣理论……若血脉契合,可唤醒雷焕之魂……但代价是……后代永困轮回之门……” 录音最后半秒混入了婴儿啼哭,频率与小满背包里的青铜铃铛完全一致。
“你们……赢不了。”他喘着气,机械臂冒出黑烟,“我在下一个甲子等你们。”
“赢不了?那我们便杀出一条血路,哪怕死,也要让你知道,正义永远不会屈服!” 莫离冷冷回应。
话音未落,潜艇残骸下沉,拖着他一同没入深海。
潜艇残骸中飘出个密封罐,里面泡着具婴儿尸体,右手掌心血纹与李信完全一致。罐底标签写着:第20号宿主载体,培育失败。
海面渐静,古剑群缓缓沉没,唯有雷焕巨剑孤悬货轮甲板,剑尖直指南偏东三十度,稳得像是被地脉钉住。
就在此刻,剑身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多重倒影。每一重倒影中,都有一个模糊身影,穿着旧式工装,面容依稀可辨——正是李信的父亲雷烬。他们同时举起手,一遍遍叩击着无形的门扉,每一次动作,都让现实中的青铜门缝隙扩大一分。
小满蹲在碎剑残片旁,指尖轻轻抚过一块带铭文的碎片,低声说:“它说……下面有人在等我们。”
李信走过去,右眼余光尚带紫金,掌心血纹微微发烫。他弯腰捡起染血的讲义残页,上面“刑天不屈”四个字还在发光。
“你还撑得住吗?”他回头问莫离。
她靠在集装箱边,脸色发白,脖颈刺青微烫。听见问话,她抬手摸了摸左耳银环。听火器轻微震动,她皱眉:“地脉心跳加快了……不是好事。”
脑海中忽然闪过幼年记忆:父亲倒在冰棺之中,全身结霜,双目紧闭,口中呼出的最后一口气凝成霜花。她跪在地上,听见他说:“别碰我的剑……它会吃掉你。”
她攥紧药瓶,心中默念:“这次我要走在你前面。”
她一步步走向巨剑,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透明液体,倒进嘴里。那是她自制的淬体药剂,能短暂压制冰魄反噬。
“走吧。”她说,“别让老雷家的剑等太久。”
李信点头,正要迈步,掌心血纹突然剧痛。
他低头一看,纹路深处,竟浮现出与雷焕剑身相同的符号——一道逆旋的火焰纹,中间嵌着半个“雷”字。
刹那间,他的视野被赤红光芒吞没。血管中奔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流动的铭文,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仿佛有千万把剑在体内同时苏醒。
雷焕巨剑嗡鸣震颤,剑尖微微调整角度,指向更深的海域。
小满忽然站起身,指着海底某处:“它在叫我……那个声音……和血鹰说话时背后的那个人一样……”
李信握紧手中残页,望向海面尽头。
乌云裂开一线天光,照在三人身上。
雷焕巨剑剑身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血字,笔迹苍劲,像是用剑尖划出来的——
“子不归,父剑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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