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他的指尖却在模型的“剑柄”位置反复滑动——那里的结构比其他地方更为复杂,像是有一个隐藏的暗室。更让他在意的是,当指尖触碰到模型上“剑脊”的位置时,右手背的浅纹突然微微发烫,一股微弱的电流感顺着手臂窜上心头。
考古队的其他成员陆续赶到,带着探测仪、洛阳铲、采样工具等设备。一名年轻队员蹲在坑边,用软毛刷轻轻扫开石缝里的浮土,低声喊道:“李老师,您看这石头,像是先秦时期的花岗岩,里面好像掺了什么东西,硬度远超普通石材。”
李信走过去,接过队员递来的碎石样本,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质地比普通花岗岩重了不少。“可能掺了陨铁成分。”他推测道,“先秦时期,部分贵族墓葬会使用掺有陨铁的石材,以增强墓葬的坚固性。”
小周举着摄像机对准坑底:“张队长,我刚发现石板排列有规律,不像自然形成的。”
年轻考古队员小王蹲在坑边,用洛阳铲带出一捧土:“里面有炭化的木头,碳十四检测至少二千多年!而且木头里残留着微量青铜锈,成分与已知的春秋铸剑矿料一致。 ”
简易帐篷初步搭好后,李信把无人机影像投在幕布上。他指着屏幕:“剑首朝东,刃脊直线延伸,全长约四十五米。这种形制不可能是巧合。”
“真的像把剑……”有人小声说。
“荒唐!”张三强站在帐篷口,“哪有墓道修成剑形的?你们读书人就会编故事!”
李信抬头看他:“你说编故事?西晋雷焕在狱基掘出双剑,在史书上是有记载的。《晋书·张华传》写‘斗牛之间常有紫气’,唐朝诗人王勃写‘龙光射牛斗之墟’,指的就是这里。如果这座古墓与干将莫邪烽火剑传说有关,破坏它就是毁掉一段真实历史。”他的右手背突然发烫,那道浅色纹路在冲锋衣下若隐若现。
张三强凑过来看,屏幕上果然有个剑形古墓的三维模型图。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不可能!机器出了问题吧?”
李信没理他,指尖在平板上放大图像。通道两侧的夯土层里,隐约有规则的亮点分布,像是人为埋设的构件。他想起《晋书·张华传》里的记载:“焕于狱屋基下掘得一石函,中有双剑,并刻题,一曰龙泉,一曰太阿。”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堵着我们工地?”张三强声音提高,“政府要的是产业落地,不是挖坟掘墓!”
“我只要三天。”李信语气平稳,“完成初步勘探,确认性质。如果是普通废弃建筑,我亲自签字同意回填。”
“三天?你知道我们一台打桩机耽误一天得损失多少钱吗?”
“我也知道,一座先秦墓如果被毁了,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两人对视,谁都不肯退让。
“张队长,”李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不是普通塌方,是一座先秦时期的剑形墓葬。你现在要做的,是配合我们保护现场,而不是想着回填。”
考古队员默默站到李信身后。有人拉起警戒线,有人架设照明灯。张三强骂了一句“扯蛋!”,拿起对讲机就走到远处去打电话汇报。他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电流杂音,夹杂着类似金属摩擦的锐响。
“强哥,咱还要不要回填?”工人小声问。话未说完,开发商的电话刚好来了。
张三强脸色煞白,接起电话听了两句就蔫了,挂了电话狠狠踹了脚泥土:“算你狠!开发商说了,听文物局的。”
考古队员们这才松了口气,又开始在塌坑边搭建临时帐篷。
李信蹲在塌方边缘,手里捏着刚从坑底取来的土样,在指尖硌出轻微的痛感。他望向平板上的剑形图像,又看了看远处的古井和老樟树——雷焕当年是不是也站在这儿,看着掘出的石函发呆?
雨又开始下了,虽然不大,却把空气洗得格外清透。李信的手机还在直播,粉丝们在讨论剑形墓道的用途,有人猜是兵器库,有人说是祭祀坑。他对着镜头推了推眼镜:“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但可以肯定的是,荣塘镇的地下,藏着比传说更惊人的秘密。”
他站起身,右手背地蹭过冲锋衣拉链时,那道浅色的纹路亮了一下。这次李信看见了,却只当是反光——严谨了十五年的考古学者,怎么会相信“皮肤发光”这种无稽之谈?
“小刘,带两个人下坑测绘,注意安全。”李信下令,“其他人抓紧搭临时帐篷,都抓紧点。”
小刘带着两名队员,顺着临时搭建的梯子下到坑底。手电光扫过“剑柄”位置的石台,突然惊呼:“李老师!这里有块石板是活动的!”
李信趴在坑边往下看,只见石台中央的一块石板与周围砖缝错位,露出一道细缝。小刘用洛阳铲轻轻撬动,石板缓缓抬起,下面赫然是一道刻满剑纹的暗门,门楣上雕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与爷爷笔记里的朱砂图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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