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审讯室的空气冰冷而粘稠,带着一股消毒水和旧羊皮纸混合的怪异气味。墙壁是光秃秃的黑色石头,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中央一颗散发着惨白光芒的水晶球,将乌姆里奇那张癞蛤蟆般的脸映照得更加可憎。
她没有亲自审讯,而是坐在角落的一张高背椅上,假笑着“监督”两名神情僵硬的缄默人(Hit Wizards)对哈利和赫敏进行轮番盘问。问题围绕着DA集会、哈利额头伤疤的“异常”、赫敏的“麻瓜知识来源”,以及他们对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非法独立”的了解。
哈利和赫敏早有准备,用半真半假、避重就轻的方式应对着。哈利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维持大脑封闭术,以及通过那份微弱的心契,感知阿斯托利亚传递来的、代表罗恩小队进展的预定信号——一种平稳但持续存在的连接感,意味着他们已成功潜入,尚未遭遇重大危险。
同时,他也在暗中运转【魔网感知】,试图穿透审讯室的屏蔽,感知魔法部内部,特别是神秘事务司方向的魔力流动。他能感觉到,整个魔法部的魔力场域充满了各种监控、束缚和窥探的咒语痕迹,如同一个巨大的、布满蛛网的迷宫。而在迷宫深处,某个方向传来一种奇特的、既熟悉又令人心悸的吸引力——那是与心契产生微弱共鸣的源头,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波特先生,我建议你配合一点。”乌姆里奇那甜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感知,“我们都知道,你和你那些…小同伙,在霍格沃茨搞了些名堂。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哈利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我们在学习,教授。就像魔法部希望我们做的那样。”
乌姆里奇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与此同时,罗恩、纳威、卢娜、金妮和西奥多·诺特,正艰难地穿行在魔法部地下复杂的维护通道内。多比提供的、关于家养小精灵秘密路线的信息至关重要,但这些通道狭窄、布满灰尘,且充满了各种防止非法入侵的古老咒语残余。
“左边第三个通风口,”罗恩压低声音,看着活点地图(由哈利暂时交予他使用)上标注的、由老诺特情报和凤凰社零星信息拼凑出的路线,“下去后有一段水管,需要爬行大约二十英尺。”
诺特挥动魔杖,无声地清理着前方的蜘蛛网和障碍物,他的脸色在魔杖光芒下显得有些苍白。金妮紧随其后,魔杖警惕地指着后方。纳威和卢娜走在中间,纳威手中紧紧握着一株敏感的、能探测恶念的米布米宝,卢娜则戴着她那副可以看见骚扰虻的眼镜,时不时指出一些常人看不见的魔法陷阱残余。
“这里的骚扰虻很不安,”卢娜轻声说,“它们不喜欢前面的…空洞感。”
他们都知道,卢娜指的“空洞感”很可能就是死亡厅的方向。
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在巨大管道内的爬行,他们终于抵达了一扇隐藏在废弃锅炉房后面的、毫不起眼的黑色小门前。门上没有标记,但散发着一股冰冷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罗恩深吸一口气,活点地图显示,门后就是神秘事务司的内部走廊,“准备好。”
纳威手中的米布米宝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推开那扇黑色的小门,一股与霍格沃茨截然不同的魔力氛围扑面而来。这里的空气似乎更加稀薄,光线昏暗,走廊两侧是一扇扇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房门,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仿佛没有终点。寂静吞噬了一切声音,连自己的心跳都显得格外响亮。
“死亡厅是哪一扇?”金妮紧张地问。
活点地图在这里变得模糊不清,无法精确显示房间内部结构。
“跟着感觉走,”卢娜用她空灵的声音说,她已经取下了眼镜,眼神有些迷离,“那个方向的骚扰虻最少,但…最悲伤。”
她指向走廊深处的一个方向。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异常突兀。经过几扇门时,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奇怪的声响——有的像是无数时钟在滴答作响,有的像是大脑在低语,有的则是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
终于,他们在一扇看起来与其他无异的黑门前停下。门内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混合着永恒的安宁与彻底的虚无,让人既向往又恐惧。
“是这里。”诺特肯定地说,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我家族的记载里描述过这种感觉…超越生死的界限。”
罗恩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死亡厅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空旷。一个巨大的、如同罗马万神殿般的圆形石室,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排排逐渐下沉的石阶,通向最底部一个古老的、破败的石头拱门。拱门上悬挂着一道破旧不堪的黑色帷幔,无风自动,微微飘荡着,仿佛后面隐藏着另一个世界。拱门本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涉及灵魂与终结的法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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