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是刺入骨髓的唯一知觉。粗糙的麻袋被猛地从我头上扯下,一股混杂着铁锈与霉菌的潮湿空气灌入鼻腔,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被人粗暴地推搡着,膝盖撞上坚硬冰冷的水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疼痛让我瞬间清醒,我挣扎着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勉强看清这是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四壁是渗着水渍的石墙,唯一的铁门紧闭着,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一个娇媚又淬着毒液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那张在基地里见过几次,却并不熟悉的脸。她叫顾婠馆,是最近才和夜磷枭回来,名义上是夜磷枭未婚妻女人,据说背景不凡。此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意,那双精心描画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怨毒。
“为什么?”我的声音因恐惧而沙哑颤抖。
她蹲下身,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与她对视。“为什么?就凭你这张脸,就凭枭哥哥看你的眼神。”她轻笑一声,笑声在这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不过你放心,很快,他就再也想不起你了。”
她眼中的疯狂让我不寒而栗。我还想说什么,她却已经站起身,脸上恢复了那种甜美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个狠毒的女人只是我的幻觉。她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哒、哒、哒”地远去。
“砰!”
铁门被重重关上,门上小小的窗口也被铁板合拢。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世界陷入了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我被关进了这阴冷潮湿,暗无天日的地下牢房,心脏在无边的恐惧中,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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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栋暗火基地大楼包裹得密不透风。七层的专属套房内,水晶吊灯的光芒被调至最暗,却依旧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
夜磷枭刚踏入房间,一道香风便裹挟着一个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顾婠馆仰着一张精致讨好的脸,双手环住他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枭哥哥,昨晚的事是我的错,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以为自己处理掉了那个碍眼的沈璃,便能重新夺回他的注意。然而,她精心准备的温存,却只换来男人不易察觉地一皱眉。
夜磷枭的眼神冷漠得像淬了冰,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径直绕过她,走到一旁的真皮沙发坐下,高大的身躯陷入柔软的靠垫里,却依旧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随手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延伸至颈侧的黑色纹身,整个人都散发着疲惫与不悦。
“别来这套,我没心情。”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被他甩开的手臂僵在半空,顾婠婠的脸色白了一瞬,但她不死心。她快步走到他身前,膝盖一弯,竟直接蹲了下来,仰头望着他,眼中迅速蓄满水汽,满是讨好与委屈。“枭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住夜磷枭西裤的一角,眼神楚楚可怜,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受伤小动物。“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设计,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软化夜磷枭坚硬的心防。
然而,夜磷枭只是微微皱眉,他终于垂下眼帘,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里,此刻却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猛地一抽腿,将自己的裤脚从她指尖挣脱,随即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投下的阴影,瞬间将顾婠婠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如霜。“够了! 别再烦我。”
那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所有的算计和表演都隔绝在外。他甚至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径直走向卧室,留下顾婠馆一个人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满是失落、屈辱,以及更深的不甘。
顾婠婠不肯放弃,咬着牙跟进了卧室。夜磷枭已经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宽肩窄腰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他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紧绷着,每一个解开袖扣的动作都透着克制的烦躁。
“枭哥哥,你今天是不是累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顾婠婠放软了姿态,试探着说,“昨天的事,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听到她还在纠缠不休,夜磷枭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滔天怒火。“我说了,别再提昨天,也别再烦我。”他的声音冷得仿佛能让空气凝结成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
顾婠婠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但很快又被委屈的表情所替代。“枭哥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不该给你下药,对不起嘛,我只是太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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