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维生组长站在林凡身后，双手抱胸，眉头紧锁。
他经历过无数大案要案，但像这样依赖纯粹技术手段，在信息荒漠中寻找老狐狸踪迹的经历，并不多见。
他选择相信宋梦宁极力推荐的这位“林处长”，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传奇事迹，更是因为眼下已别无他法。
“找到了一个可能的切口。”林凡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指着屏幕上被高亮标出的几个节点，
“这个数据流非常微弱，且使用了非标准的加密协议，巧妙地伪装成了普通的网络游戏数据包。它的源头，最终指向了东渡港区外围一个废弃仓库的物理地址。而那个仓库，恰好就在之前提到‘路灯不亮’的辅路盲区附近。”
“数据流的内容能破解吗？”
于维生立刻追问，身体微微前倾。
“加密方式很独特，需要时间。”
林凡手指飞动，调出另一个分析窗口，“但是，这个数据流通常在深夜至凌晨活跃，与已知的走私船只靠岸、货物转运的高风险时段高度重合。”
宋梦宁眼睛一亮：“师傅，你的意思是，这个数据流很可能就是赖爷用来遥控指挥，或者接收关键情报的通道？”
“极有可能。”林凡肯定道，“一个潜逃多年、生性多疑的人，不会轻易使用容易被追踪的通讯方式。这种利用游戏协议伪装、通过物理位置相对偏僻但又靠近活动区域的无线节点进行联络的手段，符合他的谨慎风格。他需要实时了解海上情况、码头动态、以及内部的风声。”
“能定位到具体设备或者使用者吗？”于维生问。
“暂时不能，对方反侦察意识很强，信号源是移动的，而且跳转频繁。”林凡摇摇头，“但是，我溯源到了一个交互IP，在榕城……后续我就没有权限了，你们可以查查。”
抄下IP，于维生向一名专案组成员交代了两句。
“于组，我认为可以双管齐下。”林凡建议道，“一方面，我继续监控和尝试破译这个加密数据流，争取拿到实质性的通讯内容。另一方面，围绕这个IP，以及我们在鹭岛锁定的几个关键地点，包括那个废弃仓库、‘海韵’会所、‘蓝湾’咖啡馆，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物理监视和技术监控，寻找赖爷或其核心手下的蛛丝马迹。他只要还在国内活动，就不可能完全不露面。”
于维生没有丝毫犹豫：
“好！就按林处长说的办！小宋，你配合林处长，全力进行技术支援。老刘，你带一队人，去榕城那边协调，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打草惊蛇。其他人，跟我重新部署对鹭岛几个重点区域的监控！这次，我们要布下天罗地网！”
接下来的两天，专案组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高效而隐秘地运转起来。
在林凡的指导下，技术人员成功在那个加密数据流上取得了突破，虽然未能完全破译内容，但通过流量分析、时序关联以及偶尔捕捉到的未完全加密的指令碎片，基本确认了这个通道就是赖爷团伙的核心指挥链路之一。他们甚至大致勾勒出了几个可能用于发布指令和接收报告的“安全时段”。
物理监控方面也有进展。
一组侦查员通过长焦镜头，在“海韵”会所对面的大楼里，拍摄到莹莹与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形与赖爷早年照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短暂接触的画面。
虽然画面模糊，无法百分百确认，但无疑给专案组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更重要的是，对榕城IP的监控也有了突破性进展，那是家贸易公司，公司实际控制人与鹭岛本地某些官员，以及省里某个退居二线的老干部，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资金流向更是疑点重重。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一个即将浮出水面的庞然大物。
第三天傍晚，于维生召集核心成员开会，对林凡的猜测进行了印证。
“根据技术分析和多方情报印证，赖爷应该就是藏身在东渡港区周边。不过他非常狡猾，行踪不定，但通过监控我们发现，他每隔两到三天，会在深夜通过那个加密通道与外界进行较长时间的联系，这可能是一个动手的窗口。”
“我们的内线也传来信息，最近可能有一批大货要进来。”一位侦查员补充道。
于维生看向林凡：
“林处长，技术上能否确保在行动时，干扰或者暂时接管他们的通讯通道？哪怕只有几分钟，也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林凡沉吟了一下：“有些难度，但我可以试试。”
于维生下定决心，“通知下去，今晚凌晨两点，联合鹭岛市局刑警、特警支队，开展收网行动！目标是东渡港区C区废弃仓库及周边区域，务必擒获‘赖爷’！行动代号……‘捕鲸’！”
命令下达，整个临时驻地瞬间充满了临战前的肃杀气息。
各组人员开始分头准备，检查装备，细化方案。
林凡看着窗外渐渐浓郁的夜色，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他走到宋梦宁身边，低声嘱咐：“我们技术组的人，行动开始前，除了按计划进行信号干扰，再秘密部署几个备份监控点，重点关注行动区域外围的可疑信号和人员流动。”
宋梦宁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重重点头：“明白，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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