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喧嚣过后，白日的大兴市显得格外宁静。
街道上铺满了红色的鞭炮碎屑，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除夕行动的壮举，经过一夜的发酵，在第二天清晨便引爆了整个中文互联网。各大论坛、聊天室、甚至是刚刚兴起的博客空间，全都在讨论着对岸官网被黑、202大楼被“点亮”的惊天事件。
“我滴个乖乖！这是哪位大神出手了？太解气了！”
“除夕夜最佳节目！看到202大楼亮起‘只有一个中国’的时候，我差点把饺子喷我爹脸上！”
“干的漂亮！让他们整天蹦跶，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大陆网民一片欢腾，各种调侃、赞美和猜测黑客身份的帖子层出不穷。“除夕夜神秘黑客”、“点亮202的真英雄”、“只有一个中国闪耀对岸”等词条迅速成为网络热词，洋溢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兴奋感。尽管官方媒体并未进行大规模报道，但民间自发的传播和热议，已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舆论浪潮。
相比之下，对岸的反应则堪称气急败坏，事发后数小时便发布了措辞强烈的“谴责声明”。
几家被黑了首页的绿色媒体更是火力全开，连篇累牍的报道。本来也在过年休假的行政机关技术人员被连夜喊去加班，一边紧急修复系统，加固防御，一边信誓旦旦地宣称“已掌握关键线索，定能将黑客绳之以法”。
对于此次事件，大陆有关部门仅在次日发布了一份简短的例行回应，语气平静而坚定：“我们注意到了相关报道。必须明确指出，任何企图分裂国家的行径都是不得人心的，也必然是徒劳的。”
回应将话题牢牢锁定在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核心原则之上，轻描淡写地将对岸的跳脚指责化于无形。
林凡坐在出租屋的旧沙发上，手里拿着新买的《参考消息》，上面转载了对岸媒体的一些报道和官方回应，看着那些色厉内荏的指责，心里一片舒坦。
“感觉自己是不是个M啊，怎么骂的越狠，我笑得越开心呢……”
放下报纸，他的思绪却并未停留在眼前的舆论交锋上，这次“除夕行动”，虽然痛快，但终究还是一次激情的网络民族主义行动，也暴露了许多问题。
“红客联盟”解散后，像墨雪、冰河这样散落在民间的技术高手，如同一盘散沙，虽有热血和技术，却缺乏组织、资源和长远的战略规划。如果各自为战，随心所欲行动，成功率低不说，也容易被抓住把柄，反而会陷入不利境地。
他想起了2025年阅兵时那支神秘的网络空间部队，那是国家层面的正规军，体系完备，纪律严明，技术顶尖。而现在的民间红客，更像是充满侠气的“游击队”，可以搞突袭，打游击，但还无法承担起守护国家网络疆域的重任。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有些诧异，这大年初一的，谁会来找他？
难道是李田那小子跑来拜年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李弱水。
她今天没穿往常那身职业装，而是换了一件浅米色的高领毛衣，外罩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款式简单的白色围巾，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少了点工作中的清冷，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柔和。她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
“弱水？你怎么来了？”林凡确实有些意外。
“给你送点饺子。”
林凡心里顿时一暖，连忙侧身让她进来。
李弱水将保温盒放在小餐桌上，取出一个好几层的饭盒，打开，最上层是码得整整齐齐、皮薄馅大的白胖饺子，还冒着丝丝热气，下面一层是蘸料。
“这……都是你包的？”
林凡有些难以置信。
他印象中的李弱水，应该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代码的女神。
“嗯。”李弱水点点头，似乎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林凡赶紧去拿碗筷，两人就在这小餐桌旁坐了下来。
吃着鲜美的手工饺子，聊着昨晚行动和后续发酵的舆论，气氛轻松而融洽。
林凡感觉李弱水越来越……拟人了。
“说起来，‘回忆姐’，你这网名……”。
李弱水的脸颊微微泛红，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羞涩与恼怒。
看着她这副难得的小女儿情态，林凡愣了愣，怕李弱水真生气了，赶紧转移话题：“说正事。我们现有的网络安全力量，主要集中于党政机关和关键基础设施防护，但就靠我们这几号人，这几个编制，面对互联网飞速发展，我们是无法应对所有的网络攻击的。”
李弱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的意思是……想把墨雪她们这些民间力量用起来？”
“是的，红客联盟的精神内核没有错，爱国的技术力量不应该被埋没，但不应该总是以这种‘打游击’的方式存在。我初步设想，可以在网安局的框架下，建立一个非公开的、半官方性质的‘网络空间安全协会’，协会可以通过严格的资格审查和背景调查，秘密吸纳一批政治可靠、技术上有专长的民间精英，作为特聘专家或顾问。平时，他们可以是高校教授、企业工程师、自由开发者，但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比如应对重大网络攻击、进行特定技术研判、甚至在得到授权的情况下执行一些特殊网络任务时，可以迅速召集，形成合力。”
林凡顿了顿，补充道：“这样既能把潜在的不可控力量纳入管理视野，加以引导和约束，又能弥补现有体系的力量空白。而且，这种模式相对灵活，进退有余，能做到平战结合。”
李弱水静静得听着林凡说完，把最后一个饺子夹进了林凡的碗里。
“我相信你的判断，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联系墨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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