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的雪比城里更沉,落在松枝上不发出声响,只一层层往枝桠深处压,仿佛要把整座山都捂进冻土里。剑铭扶着龙战,跟着汪师姐往半山腰走,每一步都踩在没膝的积雪里,靴底裹着的干草早被冰碴磨烂,寒气顺着袜口往骨缝里钻。可他顾不上冷 —— 掌心的紫金盘烫得厉害,盘沿的蛇纹竟在雪光里隐隐发亮,像在牵引着方向,与远处那片被雾霭笼罩的密林产生了莫名的呼应。
“就是那片林子了。” 剑铭突然停住脚步,目光穿透雪雾,落在密林深处一块半埋在雪里的巨岩上。那岩石比周围的树木还高,表面爬满深绿色的古苔,苔衣下隐约露出刻痕,不是自然风化的纹路,倒像是人工雕琢的符文。他想起穿越时的模糊记忆:漆黑的通道、发光的壁画、还有那面映着星空的镜子 —— 这里就是洞府的入口。
龙战靠在一棵松树上,断枪撑着地面,胳膊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染红了雪地里的枯草:“我在这守着,你们进去找。” 他看了眼身后的山道,“日军和八岐会的人说不定快到了,我得盯着。”
汪师姐点点头,冰蓝色的灵力在掌心勉强聚成一小团,像颗怕冷的萤火虫:“我跟剑铭进去,有情况能帮衬一把。” 她看向剑铭,眼神里带着担忧,“你仙力还没恢复,激活那东西时…… 别勉强。”
剑铭攥紧紫金盘,指尖按在盘心的红宝石上 —— 那里还留着守护百姓时的余温,也藏着南京陷落时的灼痛。他深吸一口气,扒开巨岩下的积雪,果然露出一道半人高的石门,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篆,笔画间缠着淡金色的灵脉,像沉睡的地龙。“这是上古符文,” 他指尖拂过篆字,紫金盘突然震动起来,与门上的灵脉产生共鸣,“得用紫金盘才能打开。”
将紫金盘贴在石门中央的凹槽里,“咔” 的一声轻响,盘身与凹槽严丝合缝,门上的古篆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顺着篆字流淌,像给石门镀上了一层熔金。石门缓缓向内推开,一股混着檀香与泥土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与南京城的硝烟味截然不同 —— 里面就是洞府。
洞府通道比想象中宽阔,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浮雕:左边是先民手持圆盘祭祀星辰的画面,圆盘纹路与紫金盘如出一辙;右边是兽形灵体守护镜面的图案,镜面泛着白光,与剑铭记忆里的昊天镜重合。通道尽头亮着柔和的光,不是火折子的昏黄,而是温润的白光,像清晨的阳光透过薄冰。
“小心点。” 汪师姐扶着石壁往前走,冰蓝色的灵力在身前织成一道薄盾 —— 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灵压,不是蛊术的阴冷,而是一种庄严的守护之力。
走到通道尽头,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这是一间圆形石室,地面铺着青白玉砖,砖缝间刻着星辰大阵,阵眼处悬浮着一面一人高的古镜 —— 镜框是墨黑色的不知名金属,雕刻着缠枝灵纹,镜身泛着淡淡的白光,照不出人影,反而映着流动的星云,仿佛把整片夜空都装进了镜子里。
“这就是…… 昊天镜?” 剑铭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想起古籍里的记载:昊天镜,上古神器,掌映照乾坤、穿梭时空之能,需以 “守护之魂” 为匙,“契合之器” 为引,方可激活。
镜座旁立着一根石雕盘龙柱,柱顶有个凹槽,形状与紫金盘完全匹配。剑铭走到柱前,将紫金盘嵌入凹槽,刚一触碰,整个石室突然震动起来,地面的星辰大阵亮起金光,与昊天镜的白光交织,形成一道光网笼罩石室。
“不对劲!” 汪师姐突然喊道,她指着光网边缘 —— 那里竟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兽形灵体,形似玄龟,背甲上刻着与石壁浮雕相同的符文,眼神威严,带着不容侵犯的守护之意,“是洞府的守护灵!”
玄龟灵体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剑铭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背甲上的符文亮起,一道金色的光刃突然从光网中劈出,直刺剑铭胸口。剑铭赶紧凝聚风刃抵挡,“当” 的一声脆响,两道光刃碰撞,金色光刃竟将他的青金色风刃震碎,余威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石壁上劈出一道深痕。
“它在考验你!” 汪师姐急得大喊,她试图用冰棱牵制玄龟灵体,可冰棱刚触到光网,就被金光融化,“它要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守护之魂’!”
剑铭的胸口传来熟悉的灼痛 —— 刚才抵挡时仙力运转过急,过度解放的征兆又出现了,风刃边缘开始染上暗红色。他想起南京城破时的惨状:中华门的尸体堆、难民营的哭声、龙战带伤战斗的模样…… 这些画面像火种,点燃了他的执念:“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守护南京的百姓,守护那些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
他猛地将仙力注入紫金盘,盘心的红宝石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顺着盘龙柱流进昊天镜。昊天镜的白光突然变强,映出南京城的画面 —— 不是陷落时的惨状,而是几天前的景象:百姓在街头摆摊、士兵在城墙上布防、孩子们在夫子庙前放风筝…… 这是他想要守护的 “现在”,也是他想要挽回的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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