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一年疫病多发的梅雨季,山下村落接连传来村民染病的消息,症状与百年前沈清辞救治的疫病极为相似。墨念渊背着药箱站在山门前,发间白玉簪映着晨雾,腰间承心镜微微发烫——这是三年前那对母女离开后,他第一次独自下山行医,临行前,墨思渊将一本泛黄的手记交给他,封面上写着“清辞疫症手记”。
“这是太奶奶当年救治疫病时记录的细节,连用药剂量的调整都写得极细。”墨思渊拍着他的肩,“记住,行医不仅要靠医术,更要靠同理心,像太奶奶那样,把百姓的苦当成自己的苦。”念溪则将一袋晒干的云芝花塞进他的药箱:“云芝能增强抵抗力,太奶奶当年就靠它辅助治疗,你带着,或许能派上用场。”
墨念渊赶到村落时,村口已拉起隔离的草绳,几位村民戴着布巾,正将染病的人抬往临时搭建的草棚。他亮出腰间的承心镜,大声道:“我是长庚山墨氏后人,带了太奶奶沈清辞的疫症手记,能治这病!”村民们听闻“沈清辞”三个字,眼中顿时燃起希望——当年受恩的那户人家,早已将沈清辞的故事传遍了周边村落,“长庚山仙子”成了众人心中的救命符号。
他立刻在草棚旁搭起药灶,按照手记中的配方,将云芝花与其他草药一同熬煮。煮药时,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偷偷溜到药灶边,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麦饼:“大哥哥,我娘病得厉害,你能救救她吗?”墨念渊摸了摸他的头,将刚煮好的药递给他:“先给你娘趁热喝,喝了药,病就会好起来。”男孩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跑回草棚。
连续三日,墨念渊几乎没合眼,白天煮药、为村民诊脉,晚上则对照着手记调整药方——手记中记载,不同年龄、不同症状的患者,用药剂量需灵活调整,孩童需减量,老人则需加温和的草药中和药性。有位年迈的婆婆服药后呕吐不止,他想起手记里写的“老人脾胃虚弱,可加少量蜜枣熬煮”,立刻调整药方,婆婆服药后便不再不适。
第四日清晨,当他再次煮药时,突然发现草药所剩无几,尤其是云芝花,只剩下一小把。正当他焦急时,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铃声——竟是三年前的那位青布裙女子!她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新鲜的草药和晒干的云芝花。
“我们听说这里闹疫病,就赶紧带着草药赶来了!”女子放下篮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些云芝花,是我们村里人种的,当年你说云芝能治病,我们就学着在山上种,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原来,这三年来,女子所在的村落不仅自己种云芝,还将种植方法传给了周边村落,大家都说,要像沈清辞那样,用云芝守护彼此。
有了村民的帮忙,草药很快补齐。墨念渊带着众人分工合作,有人煮药,有人照顾病人,有人教健康的村民用艾草熏屋消毒。那只曾停在他肩头的紫蓝蝴蝶,不知何时也飞到了草棚上空,绕着药灶轻轻飞舞,仿佛在为他们鼓劲。
七日之后,村落里的疫病终于得到控制,最后一位患者也退了烧。村民们围着墨念渊,递上自家种的蔬菜、蒸好的麦饼,女子则将一块新绣的云芝帕子塞到他手里:“这是我和村里的妇人一起绣的,帕子上绣了你的样子,还有太奶奶的虚影,我们想把它留给你,就像当年太奶奶留帕子给我们一样。”
墨念渊接过帕子,只见帕面上,沈清辞的白衣身影与自己的青衫身影并肩而立,中间是一株盛开的云芝花,针脚细密,满是暖意。他对着村民们深深鞠躬:“不是我救了大家,是太奶奶的手记,是大家互帮互助的心意,更是云芝花里藏着的守护力量。”
返程那日,村民们送了他很远,直到看不见长庚山的影子才停下。墨念渊背着药箱往山上走,承心镜的镜面突然亮起,映出沈清辞的虚影——她穿着白衣,手中捧着一束云芝花,对着墨念渊温和地笑:“好孩子,你没有辜负‘传承’二字。”虚影渐渐消散,化作一缕清香,融入他药箱里的云芝花中。
回到长庚山时,墨思渊与念溪早已在芝田边等候。墨念渊将青布裙女子送的云芝帕子拿出来,又讲了这几日的经历,念溪看着帕子上的图案,眼眶微微发红:“太奶奶若知道,定会很欣慰。她当年播下的善念,如今已长成了一片森林,能为更多人遮风挡雨。”
墨思渊则拿起墨念渊药箱里剩下的云芝花,撒在芝田边:“我们再种一片新的芝田吧,就叫‘渡厄芝田’,让后人知道,云芝花不仅是深情的念想,更是能渡人于危难的希望。”墨念渊点头,蹲下身,亲手将云芝花种进土里,发间的白玉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风过芝田,新种的花种仿佛已冒出嫩芽,远处的星空下,两颗亮星依旧闪耀。墨渊与沈清辞的故事,又多了一段“芝语渡厄”的篇章,而这份藏在云芝花里的深情与守护,正随着春风,吹向更远的地方,等着在未来的某一天,续写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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