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伏诛的消息,在三日后正式昭告天下。
告示张贴在京城各处,百姓围观,议论纷纷。
那些关于摄政王权势过大、君臣不和的流言,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是对镇国公狼子野心的唾骂,对皇帝英明决断的称颂,以及对摄政王忠勇护国的赞誉。
朝堂之上,风云骤变。
镇国公一党的官员纷纷上书请罪,有的被贬,有的被调离要职,有的则因为检举有功得以保全。
柳家彻底倒台,曾经显赫一时的尚书府如今门可罗雀,只余下几个老仆看守空宅。
隐楼覆灭的消息也在江湖上传开。
这个神秘多年的杀手组织,一夜之间从人们的谈资中消失。
有人说楼主在狱中自尽,有人说骨干被秘密处决,也有人说有一部分人归顺了朝廷,被编入了一支特殊的卫队。
但无论真相如何,京城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深秋,长公主府。
墨子兰设了一场家宴,只请了墨千尘和姜宝宝两人。
宴席设在水榭,简单却精致。
没有歌舞,没有丝竹,只有一桌饭菜,三人对坐。
“这杯酒,敬你们。”
长公主举起酒杯,神色温和,“千尘护国有功,宝宝持家有方,都是好孩子。”
墨千尘与姜宝宝举杯相敬。
酒过三巡,长公主放下筷子,看着墨千尘:“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墨千尘沉默片刻:“我想辞去摄政王之职。”
姜宝宝微微一怔,看向他。
长公主却没有意外:“想好了。”
“想好了。”
墨千尘点头,“陛下已经成年,能独当一面。”
“我在这个位置上,反倒让朝臣不安,让陛下难做。”
“陛下同意么。”
“我还没说。”
墨千尘道:“但我想,陛下会明白。”
长公主叹了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
墨千尘摇头,“只是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是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辅佐幼帝登基,平定西境战乱,肃清朝堂奸佞。
如今四海升平,君臣和睦,他这个摄政王,也该功成身退了。
“那你辞官之后,想去哪里。”
长公主问。
“带宝宝去江南看看。”
墨千尘看向身旁的妻子,“她一直想去。”
姜宝宝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暖意。
长公主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笑了:“也好。”
“这些年你们经历太多风雨,是该好好歇歇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江南路途遥远,总要有地方落脚。”
“我在苏州有处宅子,临水而建,还算雅致。”
“你们若不嫌弃,就去那里住些时日。”
“谢皇姐。”
墨千尘没有推辞。
“自家人,客气什么。”
长公主摆摆手,又看向姜宝宝,“锦瑟阁呢,你打算怎么办。”
姜宝宝想了想:“我想交给苏甜甜和慕容柒打理。”
“她们都有经验,也能独当一面了。”
“那你呢。”
“我啊。”
姜宝宝笑了,“我想在江南也开一家锦瑟阁,不过不用那么大,小小的就好。”
“做些自己喜欢的设计,接待些投缘的客人。”
长公主点头:“这样也好。
“女子有自己的事业,总是好的。”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天色渐晚。
离开长公主府时,姜宝宝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阑珊中,长公主独自站在廊下,身影有些寂寥。
“皇姐她……”
姜宝宝轻声说。
“皇姐心里有数。”
墨千尘揽住她的肩,“她这一生,都在为皇室,为这个国家付出。”
“如今一切安定,她也该松口气了。”
姜宝宝点头,靠在他肩上。
马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后,御书房。
墨千尘呈上了辞官的奏书。
年轻的皇帝接过那本奏疏,看了许久,才抬起头。
“皇叔,一定要走么。”
“陛下已经不需要臣了。”
墨千尘平静道,“朝中有能臣,边疆有良将,陛下自己也已能明辨是非,决断大事。”
墨子睿沉默。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孩子时,总是仰头看着这位皇叔。
那时的皇叔高大威严,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
后来他长大了,开始忌惮皇叔的权势,开始算计,开始猜疑。
甚至差点铸成大错。
“皇叔。”
他声音有些哑,“朕……对不住你。”
“陛下言重了。”
墨千尘摇头,“君臣之间,本就有制衡。“”
“陛下做得没错。”
“可朕……”
“陛下是君,臣是臣。”
墨千尘打断他,“君要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这是本分。”
墨子睿看着这位皇叔,忽然明白,为什么父皇临终前会说:“把睿儿托付给你,朕最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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