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难得睡了个好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周静禾在身边,那些奇奇怪怪的梦都没出现。
可一早起来,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是没带来好消息。
宁王依旧没醒。
倒是大理寺和顺天府那边,传出昨晚抓到了刺客。
可那刺客一口咬定杀错了人。
他原本要刺杀的是端王爷。
不管怎么审,那人都不改口,最后没扛住酷刑,死在了大理寺牢房里。
苏悦听了只觉得好荒唐。
哪有刺客连刺杀对象都能认错的?
端王和宁王,那可是天差地别。
她心里也清楚,很多时候朝廷要的只是一个交代,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没人会深究。
哪怕是当今陛下的亲儿子,也无可奈何。
到底还是宁王势弱,要是真刺杀的是端王,那又将是另一个局面。
就在她和周静禾相对沉默时,秋兰匆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小姐,西棠姑娘送了信来!她先去了咱们府,才知道您在周姑娘这儿,又赶紧把信送过来了。”
“快给我!” 苏悦立刻起身接过信,飞快地拆开来看。
周静禾见她脸色变了,忍不住问道:“悦儿,出什么事了?”
苏悦看了眼周静禾,不忍心说出口。
“这信是修竹统领托西棠转交的…… 早朝的时候,有人提议按民间的法子,给宁王娶王妃冲喜。陛下一开始回绝了,可德妃听进去了,又去求陛下,让陛下下旨为宁王冲喜,说是为了积福,不强行赐婚,看哪家闺秀愿意,要是最后没人肯,就只能认宁王命该如此。”
“冲喜……”
周静禾踉跄着后退一步,眼泪又滚了下来。
她知道,只有人快不行了,才会用这种迷信的法子。
但哪有冲喜冲好的?
到头来,不过是害一个姑娘守一辈子寡。
“这消息还没传开,静禾,你先冷静些。”苏悦放低了声音,生怕再刺激到她。
可周静禾仿佛没听见一般,猛地咬了咬下唇,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静禾!”苏悦心头一紧,连忙追了上去。
“小姐!”采菱也慌了神,急忙紧随其后。
往日里那样娇弱的人,此刻却跑得飞快。
苏悦追了一段,急忙问身后的采菱:“她这是往哪儿去?”
“是往主院的方向!”
苏悦的心瞬间一沉。
她立刻明白了,静禾这是要去求周伯父周伯母,争取给宁王冲喜的机会。
主院的厅堂里,周清宴和周夫人正愁眉不展。
没等他们理出个头绪,周静禾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不等二人反应,直直跪在他们面前。
“静禾!你这是做什么?”
周夫人吓得赶紧起身,伸手就想拉女儿起来,可周静禾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跪在地上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苏悦追到院门口,停住了脚步。
这是周家人的家事,她不方便进去打扰。
“爹爹,娘,你们先听我说!”周静禾的眼泪早就糊了满脸,声音却格外坚定,“女儿不孝……”
说完,她对着周清宴和周夫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我的儿啊!”
周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无助地看向周清宴。
他们刚刚还在担心,怕女儿知道冲喜的事后钻牛角尖,没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女儿也真的这么做了。
周清宴喉头发紧,看着女儿泛红的额头,眼里满是心疼和无奈。
他站起身,亲手扶起周静禾,声音沙哑:“静禾,爹娘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可你得想清楚,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夫君,不能啊!”
周夫人慌了,伸手去拉周清宴的衣袖,却被他抬手打断。
周清宴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儿,等着她的回答。
周静禾用力点头,眼神亮得惊人,语气没有半分犹豫:“女儿想清楚了!若是没有宁王,女儿已没了清白,也不会有现在的安稳。这份恩情,女儿不能不报。”
周清宴看着她坚定,轻轻点了点头,又说道:“往后的日子还长,一旦入了皇家玉牒,就算将来…… 你也脱身不得,只能守着宁王府过一辈子。”
“爹爹,女儿不怕!” 周静禾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依旧坚定,“要是让女儿现在放弃,女儿只会抱憾终身。只是…… 只是要让爹娘失望了……”
周夫人在旁边早已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清宴叹了口气,满脸疲惫:“你先回院子吧,我和你娘再细谈一番。”
“爹爹,给您添麻烦了。”
周静禾知道,她这么做,会让爹在周家难做人,在同僚面前也难抬头。
可她别无选择,她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一回。
“放心吧。”
周清宴抬手,轻轻替女儿拂去额间的碎发。
昔日抱在怀里咿呀学语的小丫头,一转眼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他心里满是不舍,却也不愿拂逆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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