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笙也严肃了神情:“姐夫何出此言?”
迟瑞叹了口气:“这人对我们没有恶意,否则你我就不能在这里说话了。”
傅南笙皱眉:“姐夫就这么的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锐气?”
“能接两连天在城主府来去自如的人,用得着我给他长威风?”
迟瑞低下了头:“他只需把你姐和贞儿握在手里,就握住了你我命脉!”
傅南笙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那这人来此是何目的?为什么没有动姐姐和贞儿?”
“也许……不想与我们交恶吧?”
“可是,为什么呢?”
“我要说是我不想看到战争的残酷,还有因战争引起的百姓痛失亲人,自己也面临家园不保,流离失所的悲惨境地,你们信么?”
突兀的,一个清冷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屋里二人皆是大惊,均站起身向门口看去。
房门被人打开,一个娇小的,身材纤弱的女子走了进来。
他身后是满身戒备的迟霄。
迟瑞惊讶一瞬,后摆摆手让迟霄退下,抬眼打量进来的女子。
一身淡青色衣裙,头发也用淡青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外罩白色的披风,长长的发尾飘在脑后,使女人看起来是那样的英爽飒气。
看脸上,看脸这哪里是什么女人?这根本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这张脸看上去明艳美丽,可也有着少女那还没有褪去的婴儿肥。
虽然脸上那双眼睛犀利又压迫感十足,但也改变不了,这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这个事实。
在二人一瞬的怔愣间,南宫云菲已经迈步进了屋子。
在二人反应过来时,南宫云菲已经站在他们身前。
二人齐齐惊出一身冷汗。
眼前女子若是想要对自己不利,此时的他们已经横尸当场了。
迟瑞稳了稳心神,抱拳说道:“不知女侠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南宫云菲看看窗外,笑了笑:“天刚黑没多久,不算深夜吧?”
迟瑞一噎,悻悻地说:“不知女侠来此所为何事?”
南宫云菲没有答话,而是走到椅子边坐下。
然后用下巴点点对面的椅子,说道:“二位大人请坐。”
傅南笙一直审视着这个小姑娘,越看越心惊。
她悄声无息地进入城主府。
自进屋里的这段时间,小姑娘坦荡大方,行动自如,现在又喧宾夺主。
可偏偏她的气场强大,一双眼睛明亮锐利,不自觉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
让人从内心深处认定这是一个强者,从而慎重对之。
内心千思百转,面上一片平静,傅南笙走到另一边的椅子旁,一撩衣袍坐在那里。
迟瑞面色不改,回到桌案后自己的椅子上坐定。
南宫云菲也不废话,看两人都坐下后直接开口:“日喀迩城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吧?
迟瑞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南宫云菲也不在意,她接着说道:“现在的日喀迩城可谓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无论是哪一方进城,城主和大将军下场都不会太好吧?”
房内烛火摇曳,映着南宫云菲那张犹带稚气却锐利逼人的脸。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盖脸地泼向二人。
迟瑞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指节泛白。
傅南笙看似平静地坐着,但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眼神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南宫云菲点出的,正是他们夜不能寐的绝境——真要把日喀迩城交到国舅爷手中,作为曾经拥兵自重、扼守要冲的城主和大将军,都难逃兔死狗烹的下场。
而大雍朝的援兵来势汹汹,他们本来胜利在望,如今却败北退回城中。
从将领到士兵,心中已无战意。
若大雍士兵大举攻城,他们又能坚守几日?
南宫云菲的目光在两人脸上缓缓扫过,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直视灵魂深处。
她没有催促,只是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盏,为自己倒一杯茶水,姿态闲适地轻啜了一口,那从容的模样与室内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想不明白?”她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却格外响亮。
“其实你们心中对自己的前路看得很明白,不是么?”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冷诮的笑意。
“迟城主,”她声音清凌凌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十年间,你殚精竭虑,把一个贫穷的边关小城打造成如今安静祥和之地。
百姓不说都是小康之家,但却也都衣食不缺,安稳度日的。
我想日喀迩城上到城主及众掌权者,下到黎民百姓贩夫走卒,都不希望这样安静祥和的景象被打破吧?”
迟瑞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这个女孩的意思是她能维持住日喀迩城的稳定?
不等迟瑞回答,南宫云菲的视线已转向傅南笙:“傅大将军,先前攻打雁凉关,你侥幸胜了那么几次,可不全是你用兵有方,是雁凉关守军内部内斗让你有了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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