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的工作室,阳光刚爬上桌面,就被满桌的图纸和数据挡得七零八落 —— 小杨把夜琉璃给的勘探图扫描进电脑,正与鹰嘴崖窑址的公开考古报告做图层比对,屏幕上红绿色的差异标记密密麻麻;王胖子蹲在旁边,手里转着登山绳,时不时催一句:“咋样了?咱下午就去探窑址呗,晚了该被沈清月的人抢了先!”
“不对劲。” 小杨突然按住鼠标,眉头拧成疙瘩,“这勘探图有问题 —— 标注的‘宋代官窑遗址’区域,土层结构显示是明代的!而且你看这里,” 他指向屏幕上的窑炉截面图,“画的是‘龙窑’结构,但北宋官窑多用‘馒头窑’,龙窑是民窑常用的,像建阳窑、遇林亭窑那些烧黑釉盏的才用龙窑。”
林峰凑过去,指尖点在屏幕上的窑址坐标:“还有更可疑的 —— 夜琉璃说密钥是‘宋代官窑瓷制’,但她描述的‘缠枝莲暗纹’,在南宋官窑器物上极少见。南宋官窑讲究‘尚简贵真’,纹饰多是自然开片,顶多有梅花这类君子纹样,题字也多是理学箴言,根本没有繁复的缠枝莲。”
“啊?那她是骗咱的?” 萌萌手里的铅笔 “啪嗒” 掉在纸上,盯着勘探图上的红圈,“可她给的赵天霸出货信息是真的呀,李警官说港口三号仓库确实有异常物流登记。”
夏晚星把刚查到的 “月氏家族” 资料推过来,指尖划过一行文字:“更奇怪的是这个 —— 史料里记载月氏家族清末做的是黑釉瓷走私,主要倒卖建窑的兔毫盏、鹧鸪斑碗,跟北宋汝瓷八竿子打不着。沈清月要找的汝瓷暗格账本,怎么会用她家不沾边的官窑密钥解锁?”
王胖子的急脾气也压了下来,挠着头琢磨:“会不会是夜琉璃不懂文物,瞎描述的?毕竟她是做情报的,不是修复师。”
“不可能。” 小杨调出遇林亭窑的考古照片,“她连‘鹰嘴崖窑址十年前塌方’这种细节都知道,还能分不清官窑和民窑的窑型?而且她提到密钥‘正面刻天青色三字’,南宋官窑的题字都是瘦金体变体,讲究‘笔力瘦劲’,‘天青色’三字若是刻在瓷上,风格得和汝瓷的雅致匹配,她却没提字体,明显是在回避细节。”
正说着,林峰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夜琉璃的号码。按下免提后,她冷冽的声音带着催促:“勘探图看完了?明天必须去窑址,沈清月的人已经在备装备了,再拖密钥就没了。”
“急什么?” 林峰语气平淡,故意抛出细节陷阱,“我们查到遇林亭窑也出过带字黑釉盏,你说的密钥会不会是那里的民窑货?毕竟北宋官窑的糯米胎密度高,密钥要藏窑址里百年不碎,得是这种胎质吧?”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两秒,接着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夜琉璃的语气硬了些:“不管官窑民窑,找到就行。你们要是不敢去,我找别人合作 —— 赵天霸的黑料有的是人想要。”
“挂了。” 林峰直接按断通话,指腹摩挲着下巴,“她在撒谎。一提到具体工艺就露怯,还刻意催进度,分明是想让我们仓促行动,掉进什么圈套。”
【哎哟!这夜琉璃露马脚了!连官窑民窑的窑型都搞混,还敢说密钥是官窑的?怕不是她自己都没见过真密钥,瞎编的吧!】系统的东北话透着警醒,【而且她催得这么急,指不定窑址里有埋伏,要么是沈清月的人,要么是她自己设的套,就等咱往里钻!】
王胖子这下也慌了神:“那咋办?赵天霸下周五就出货了,不找密钥,夜琉璃不给具体交易细节啊!”
“先查密钥的真实性。” 林峰站起身,把汝瓷残件拿到检测灯下,“小杨,你对比汝瓷残件的釉料成分和南宋官窑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暗格’的技术依据;晚星,去查十年前鹰嘴崖塌方的真实原因,是不是真的因为地质问题,还是有人故意炸窑;王哥,你盯着沈清月的动向,她的人备了什么装备,往哪个方向走;萌萌,你再回忆下山洞里的瓷片,有没有铁胎的质感 —— 建窑的黑釉盏都是铁胎,露胎处发黑,要是你见的是这种,那夜琉璃说的官窑密钥就是假的。”
分工刚明确,小杨突然 “啊” 了一声,指着检测报告:“汝瓷残件的釉层里真有异常!这里有个 0.2 毫米的中空层,确实是暗格的结构!但要打开它,需要的不是‘密钥’,而是和釉料膨胀系数一致的‘瓷楔’—— 得用同样配方的汝瓷碎片插入缝隙,利用热胀冷缩原理撑开,根本不是夜琉璃说的‘钥匙开锁’方式!”
这个发现让众人瞬间沉默。夏晚星立刻翻出十年前的新闻存档,指尖飞快滑动:“找到了!当时的勘探队队长接受采访时说,塌方是‘人为引爆窑基’导致的,还说发现了‘外来瓷片’,但后来报道就没了下文。”
“人为炸窑?外来瓷片?” 林峰眼神一沉,“这说明十年前就有人找过这东西,还毁了现场。夜琉璃现在让我们去,要么是让我们当探路石,要么是想借沈清月的手除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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