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晨光刚漫过窗沿,林建国就醒了。他靠在垫高的枕头上,脸色还带着病后的苍白,却执意要抬抬手,枯瘦的指节轻轻拍了拍趴在床边打盹的林峰:“小峰,别在这儿硬熬,去走廊透透气,晒晒太阳。”
林峰猛地惊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见父亲醒着,慌忙起身扶他:“爸,您感觉咋样?头还晕不晕?要不要叫护士?”
“不用叫,好多了,能看清你脸了。” 林建国笑了笑,目光扫过儿子眼底的青黑,又落在空荡荡的病房门口 —— 以前林峰跑外卖,总把那辆蓝电瓶车停在门口树荫下,今天却没见着,“你那车呢?没骑来?”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不自觉攥了攥衣角,赶紧岔开话:“车…… 放楼下停车场了,怕丢。您饿不饿?我去楼下买包子豆浆。” 他没敢说车卖了,更没提被李狗蛋炒鱿鱼的事 —— 怕父亲刚好转的身子再受刺激。
“别去了,我不饿。” 林建国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凉得像冰,“昨天护士跟我念叨,说你交了五万住院费,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小峰,你可别跟我撒谎,是不是借了高利贷?”
“爸,您想啥呢!” 林峰赶紧打断他,声音放软了些,“是胖子借我的,他烧烤摊这阵赚了点,您放心,都是正经钱,等我缓过来就还他。”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浅蓝色的身影拎着保温桶走进来 —— 夏晚星穿着护士服,发梢还沾着点晨露,额角沁着细汗,看见父子俩醒着,眼睛一下子弯成了月牙:“叔,林峰,你们醒啦?”
她是隔壁院儿一起长大的发小,现在在社区医院当护士。林建国这次住院,她每天都绕路来两趟,前几天林峰忙着凑钱,总跟她错开。
“晚星来啦?快坐,快坐。” 林建国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拉着夏晚星的手不肯放,“又麻烦你跑一趟,你上班那么忙……”
“不麻烦,我今天早班,顺路给你们带了点粥。” 夏晚星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指尖触到桶壁,还带着刚熬好的余温。打开盖子的瞬间,小米粥的香气漫满病房 —— 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撒了把鲜红的枸杞,正是林建国最爱喝的口味。
她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搪瓷小饭盒,掀开盖子,里面是脆生生的腌黄瓜,还有两个剥好壳的煮鸡蛋:“知道叔刚能吃东西,不敢弄太油的,这腌黄瓜是我妈昨天刚腌的,开胃。林峰,你眼底这么重的黑眼圈,肯定没吃早餐吧?一起吃。”
林峰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暖得发慌。夏晚星总是这样,不管他多狼狈,都能悄无声息递来暖意 —— 以前他穷得交不起高中学费,是她把自己攒的压岁钱塞给他;去年跑外卖摔了腿,是她提着药箱来家里换药,还帮着收拾乱糟糟的屋子。
“你咋知道我没吃?” 林峰接过她递来的粥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凉丝丝的 —— 想来是早上骑车来医院,被风吹的。
“看你那样就知道了。” 夏晚星帮林建国盛了小半碗粥,又用勺子轻轻吹了吹,“叔,您慢点吃,要是觉得烫,我再吹吹。林峰,你也快吃,粥要凉了。”
林建国喝着粥,眼眶慢慢红了:“晚星啊,要是我家小峰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放心了。”
“叔,林峰已经很好了。” 夏晚星抬眼看向林峰,声音轻却清楚,“他昨天为了给您凑医药费,把那辆破电瓶车都卖了吧?我早上路过二手车市场,看见张哥摊位上摆着那辆蓝车 —— 车座上的破洞我记得,还是去年他摔车磨的。”
林峰愣了一下,没想到被她看出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车太旧了,卖了也不可惜,等以后我赚了钱,给您买辆新的。”
“买啥新车啊,你先顾好自己。” 夏晚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硬塞到林峰手里 —— 信封有点厚,捏着能感觉到里面纸币的棱角,“这里面有五千块,是我攒的,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别跟我客气。”
“我不能要你的钱!” 林峰赶紧把信封递回去,喉结滚了滚,“我现在有钱了,真的,您别担心。”
“拿着!” 夏晚星把信封按回他掌心,语气有点急,却没半点强迫的意思,“我知道你好面子,可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叔买营养品的。等你以后赚了钱,再还我不就行了?到时候还得请我吃烧烤呢。”
林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又瞥见父亲嘴角欣慰的笑,只好把信封收下。指尖捏着温热的信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倒霉透顶,现在才发现,身边还有人这么真心待他。
“哎哟喂!宿主,这姑娘也太好了吧!” 系统的大碴子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带着点激动,“比那嫌你穷跑了的前对象强一百个来回!又温柔又贴心,还肯给你塞钱,你可得抓紧了!”
林峰脸有点热,在心里怼了句:“别瞎说,我们是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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