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王拓望着沐远桥消失的方向,眼中杀意翻涌。
王拓看着场中局势渐稳,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耳房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刘林昭率先闪身而出,阿颜觉罗夫人等人也随后走到台阶之上。
王拓回身望去,只见母亲阿颜觉罗氏,还有姐姐雅兰、梦琪,个个鬓钗散乱,眼神通红,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素瑶见王拓满身血迹,心急如焚地抢步上前,颤声问道:“景铄弟弟,身上可是受伤了?”
王拓摇摇头,俊脸苍白,哑声道:“多亏了安禄大哥一路护持,我身上并无伤痕,这些血迹都是匪众的。”
一旁的灵虚子道长此时也没了往日仙风道骨的模样,汗水早已浸透了道袍。
众人听王拓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刘林昭向前一步,朝场中高声下令:“乌什哈达、萨克丹布!留那劲装汉子活口,其余匪众,杀无赦!”
二人齐声领命,刀光再次凶狠地劈向敌群。
垂死挣扎的劲装汉子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喊着:“反清复明,还我汉家江山!鞑虏不灭,天地难安!”刺耳的口号回荡在演武场上。
王拓听着这些口号,头皮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前世身为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孙,纯正的汉氏苗裔,今生却成了围剿天地会的“刽子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怔在原地。
场中残余的匪众一边拼命厮杀,一边大喊:“护法先走!我们今日能杀一个是一个!”还有人叫嚣着:
“爷爷享福也享够了!刚才在院中,我们哥几个也尝了小娘们的滋味!”
这番淫乱言语彻底激怒了福府众人,侍卫们双眼通红,刀下再不留情,如砍瓜切菜般将匪众纷纷砍倒在地。
劲装汉子存了死志,疯狂地挥刀扑向乌什哈达。乌什哈达谨遵命令要留活口,刀锋与对方缠斗周旋。
趁二人激斗之际,其他侍卫悄悄掏出绳索。关键时刻,乌什哈达虚晃一刀,待劲装汉子侧身躲避时,猛然踢出一脚,“哐”的一声正中对方胸口。
劲装汉子惨叫一声,踉跄着栽倒在地,七八个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至此,场中局势平定。满地尸首狼藉,血腥味浓重得令人作呕。而王拓却依旧呆立原地,脑海中纷乱如麻。
王拓缓步走下台阶,寒星般的目光死死锁住被摁在地上的劲装汉子,沉声道:“说!你与朝中何人勾结?为何一路上两白旗寻防哨卡空无一人?能调走守军,背后谋划之人势力不小吧?”
劲装汉子剧烈挣扎,脖颈青筋暴起,怒声大骂:“小狗!你们满清鞑虏窃国百年,烧杀抢掠、毁我家园,猪狗不如!天地会兄弟遍天下,今日我即便身死,万千汉人子弟也会揭竿而起,定要将你们赶出中原!反清复明,此志不渝!粉身碎骨,也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王拓面色骤冷,袖中双拳紧握:“满清入关已逾百年!你们口口声声‘为了百姓’,白莲教趁山东河南黄灾举事时,可曾顾惜过哀鸿遍野?刀兵一起,多少百姓饿死荒野、死于战乱?”双拳不由自主的挥动,怒声道:
“你们喊着‘恢复汉家江山’,台湾林爽文作乱,你们天地会勾结海盗洋夷,将闽浙百姓置于何地?所谓‘反清复明’,不过是你们满足私欲的幌子!为了一己之利挑起战端,却让万千黎民百姓成了白骨枯魂!若真为百姓谋福,就该休战止戈,让天下重归太平!”
王拓胸中翻涌着两世截然不同的血脉记忆。前世身为琅琊王氏的嫡系,他浸淫在汉家文化的风骨里;今生却生于满清权贵之家,背负着八旗子弟的身份。
面对劲装汉子字字泣血的“反清复明”口号,那些关于苍生大义与血脉立场的诘问,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面皮涨得通红,额间青筋暴起,死死瞪着地上的汉子,喉间滚动着,竟一时再吐不出半个字。
地上的汉子被死死按住,仰起头瞪视着王拓,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喜意。
就在这时,身后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小心!”
王拓猛地转身,只见府中杂役乌雅阿吉不知何时摸到了一柄匕首,正借着混乱的场面,如毒蛇出洞般朝着他的心口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素瑶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试图用身体挡住那致命一击。乌雅阿吉见素瑶挡在王拓身前,手中匕首,竟划出一道弧线,绕过素瑶依旧向王拓胸口刺去。
素瑶不想乌雅阿吉武学竟有如此境界。眼见匕首去势不变,焦急之下一口咬向乌雅阿吉持匕首的右手,却被对方反应极快地躲开,反手一巴掌重重扇在她脸上。
素瑶如断线风筝般被扇飞出去,摔倒在地,而那匕首去势不减,狠狠刺中王拓胸口!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
王拓勉强使出八极拳的“铁板桥”,但终究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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