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人咋穿得比我还少?肚脐眼都露出来了!”
“当年要有这神器,老夫何至于被洋枪打成筛子……”
“别吵!老子要舔空投了!那个冒红烟的!”
坟地里,一群死了几十上百年的老鬼,围着一部智能手机,大呼小叫,指指点点。阴风还在吹,磷火还在飘,但气氛已经截然不同了。
邹倒斗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有点荒诞,又有点……温馨?
他摇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去,重新戴上耳机:“都安静!听我指挥!这波圈刷在北边,咱们得转移……”
夜色深沉,坟地里却灯火通明——不是真的灯,是手机屏幕的光,和鬼魂们兴奋时魂体发出的微光。
远处龙浒山上,三清殿里,老天师的鼾声如雷。
山下乱葬岗里,一场跨越生死的“吃鸡”大赛,正进行到白热化。
凌晨一点,龙浒山山脚夜市。
这条街不长,但挤满了摊贩。烤架上的油烟升腾,混着孜然、辣椒、油脂的香气,在霓虹灯的光晕里翻滚成浑浊的云雾。喇叭里放着土味情歌,音量开得震天响。人流摩肩接踵,吵吵嚷嚷,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邹倒斗坐在一家烧烤摊的小塑料凳上,面前的小矮桌摆满了东西:烤腰子、烤牛油、烤韭菜、烤茄子,还有两瓶冰啤酒。他刚咬破一串爆浆牛油,滚烫的油脂在嘴里炸开,烫得他直吸气,但又舍不得吐,龇牙咧嘴地咽下去了。
“爽!”他灌了口啤酒,冰火两重天。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塑料凳刺耳划地的声响。
邹倒斗扭头看去。
隔了两张桌子,坐着个女学生,看起来像是附近大学的,背着双肩包,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裙,正低头吃着一碗米线。她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个黄毛混混。
那混混二十出头,瘦得像竹竿,驼背严重,像只煮熟了的虾米。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在霓虹灯下反着油腻的光。他嘴里叼着烟,歪着头,正对着女学生嬉皮笑脸。
“妹妹,一个人啊?”黄毛吐了口烟圈,“哥请你吃烤肠啊~”
烟灰抖落,正好掉在女学生的裙摆上。
女学生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没说话,低头加快了吃米线的速度。
“别急着走嘛,”黄毛伸手想去拍她肩膀,“交个朋友呗,哥在附近罩得住……”
邹倒斗皱了皱眉。
他认识这黄毛,外号“虾米”,是这片的小混混,专挑落单的学生欺负,倒不敢真干什么,就是嘴贱手贱,恶心人。
女学生端着米线碗站起来,想走。黄毛也跟着站起来,拦在她面前。
周围有人看过来,但没人出声。夜市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邹倒斗放下啤酒瓶,叹了口气。
“无量天尊……”他小声念了句,从卫衣兜里摸出根竹签——吃完烤串剩下的。手指一搓,竹签在他指尖转了起来,越转越快,划出一圈银色的虚影,像朵小小的烟花。
他瞥了眼烧烤摊主——那是个光头大叔,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正拿着手机直播呢。手机屏幕上飘着弹幕:【龙浒山脚下秘制烤腰子,老铁们双击666!】大叔对着镜头唾沫横飞:“咱这调料,祖传的!当年龙浒山老天师吃了都说好!”
邹倒斗嘴角抽了抽。
他收回视线,又摸出张黄符——不是正经符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用红笔歪歪扭扭画了几道。他把符纸夹在指尖,对着黄毛的方向,嘴唇微动,轻喝一声:
“小鬼,出来干活。扒他裤子,钱包归你!”
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但话音落下,黄毛脚边的下水道井盖缝隙里,突然钻出半截小小的、青白色的身子——正是坟地那个小孩鬼。他仰起头,黑洞洞的眼眶“看”向邹倒斗,伸出三根手指。
意思很明确:得加钱。
邹倒斗咬牙,比了个“OK”的手势。
小孩鬼满意了,“嗖”地一下,整个魂体钻进了下水道。
下一秒。
正在纠缠女学生的黄毛,身体突然僵住了。
他眼睛瞪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
黄毛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开始原地疯狂蹦跳。不是普通的跳,是那种手脚不协调、像提线木偶似的乱蹦,一边蹦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扯自己的裤腰带。
“怎么回事?!谁?!什么东西在拉我裤子?!”
他胡乱挥舞手臂,但裤腰带的扣子不知怎么自己解开了。肥大的工装裤“唰”地滑到脚踝,露出里面一条……海绵宝宝的内裤。
亮黄色,方方正正的海绵宝宝咧着大嘴,在霓虹灯下闪闪发亮。裤腰上还印着一行字:“I‘M READY!”
夜市突然安静了一瞬。
连土味情歌都好像卡壳了。
所有人都看向黄毛,看着他穿着海绵宝宝内裤、提着滑到脚踝的裤子、在原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乱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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