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光芒渐渐稳定下来,但依旧需要持续的能量输入和消防车的不间断喷水来维持。
现场一片狼藉,雨水冲刷着血迹和焦痕,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焦臭和“圣水”特有的淡淡檀香气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心情依旧沉重。
章临渊走到牢笼前,看着在其中疯狂挣扎却徒劳无功的“飞天夜叉”,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无奈。
他转过身,看着围拢过来的邹倒斗、召婷、国梓君、赵贞等特事局骨干,以及浑身浴血却眼神坚定的混成部队指挥官们,沉重地叹了口气。
“诸位,我们……只是暂时困住了它。”章临渊的声音带着沙哑,他抬手指着那光芒流转的牢笼,“这青龙锁魔阵,是我师父玄丘子真人留下的压箱底手段之一,但……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和资源,最多只能困住这孽畜七天。七天内,必须不断加固阵法,消耗极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疲惫而关切的脸庞,继续道:“而且,这阵法只能困,不能杀。以这‘飞天夜叉’的实力和狡诈,一旦被它找到阵法弱点,或者我们支撑不住,它脱困而出,后果不堪设想。到那时,它必然更加疯狂,再想引它入彀,难如登天。”
雨水打湿了他的肩章和头发,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他抬起头,望向依旧乌云密布、雷声隐隐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为今之计……”章临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战场,“只能向各方求援了。我会立刻以特事局勐巴拉纳西分局的名义,上报总部,并恳请总部协调,邀请龙浒山、神霄派、苗疆蛊寨等玄门大派,派出顶尖高手前来助阵,共商诛魔之策。”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几位军队指挥官身上,带着一丝恳切,也带着属于军人的决绝:
“同时……恐怕还需要向上级申请,调派真正的重装合成旅待命。如果……如果最后玄门手段依旧无法彻底消灭它……那么,在万不得已之时,或许只有动用……战略级别的常规火力,将这片区域……连同这头魔物,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他的话语,如同最后一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动用重装合成旅,甚至可能涉及更高级别的火力,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那将是最后的手段,也是代价最大的手段。
现场一片沉默。只有消防车水泵的轰鸣、雨水的哗啦声,以及牢笼中“飞天夜叉”那不甘的、低沉的嘶吼在回荡。
章临渊挺直了脊梁,尽管疲惫,尽管无奈,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他望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更艰难的战斗和抉择。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固阵法!将所有情况,立刻形成报告!我亲自向总部和州里汇报!”他最终下令,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权威。
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关乎勐巴拉纳西命运的战争,还远未结束。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邹文宇签署的“九州伏魔令”,通过特事局最高等级的加密通讯网络,如同无形的烽火,瞬间传遍了华夏大地几处最重要的玄门圣地与佛门古刹。这烽火不仅点燃了古老传承的责任,更唤醒了深植于这片土地血脉中的守护意志。
江苏,茅山,九霄万福宫。
时值深夜,但大殿内依旧烛火通明,三茅真君神像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当代茅山宗主,清徽真人,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清澈如婴儿的老道,正盘坐在蒲团上,气息与整个大殿的道韵融为一体。一名中年道士步履匆匆,却落地无声,手持一枚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玉符,快步走入,在清徽真人面前深深一躬,恭敬地递上玉符。
清徽真人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他接过玉符,灵识探入,片刻后,他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是凝重,是了然,更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他缓缓站起身,虽年迈,但脊梁挺直如孤峰上的青松,一股无形的威压自然散发。
“鸣钟!聚将!”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万福宫,甚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之间,惊起了几只栖息的仙鹤。
“当——当——当——!”
急促而洪亮的钟声打破了茅山的宁静,一声急过一声,共敲响九下,乃是茅山自明代以来都极少动用的最高等级的“降魔聚仙钟”!钟声如浪,涤荡山林,带着一股肃杀与决然。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大殿前的青石广场上,已然肃立着十五名身着青色道袍,背负长剑,气息沉凝精悍的精英弟子。他们站姿如松,眼神锐利,周身隐隐有灵气流转,与这茅山福地的气息交感。为首者,是一名面容刚毅,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如鹰的青年道士,道号凌虚子,乃是清徽真人亲传,年轻一辈的翘楚。他身后,明心(沉稳持重)、玄同(机敏过人)、守拙(力大刚猛)、知微(感知超凡)……等十四位弟子,个个神情肃穆,眉宇间凝聚着斩妖除魔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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