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带外,早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群众。人群像一锅逐渐升温、最终沸腾的粥,嗡嗡的议论声汇聚成一片嘈杂的声浪。有穿着飘逸白色太极服,手里还拎着寒光闪闪、未及归鞘的太极剑的老头老太太,显然是晨练刚归来,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润,此刻却被惊骇所取代;有提着装满新鲜蔬菜的塑料袋,或者手里还捏着咬了一半的煎饼果子、端着热气腾腾豆浆碗的家庭主妇和上班族,早餐的香气与现场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还有推着叮当作响的自行车,努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里张望的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探究。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是801老赵家出事了?”一个拎着菜篮子、嗓门尖利的大妈用力拍着大腿,脸上混合着真实的恐惧和一种难以掩饰的、对“热闹”的兴奋,“他家不是就他和他媳妇、孩子吗?这抬出来两个……”
旁边一个背着太极剑、胡子花白的老爷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清:“嘿!你们还不知道吧?西城!国投城西那个大工地!出大事了!听说整整一个工棚的人呐!七八个!全死了!死得那叫一个惨啊!都被开膛破肚了!脖子上都有这么个大血窟窿!”他用手比划着,表情夸张,“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惨不忍睹啊!”
“真的假的?不是说情杀吗?”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男人挤进来插嘴,脸上带着不信邪的神情,“我听我在工地干活的表弟说,是俩男工人,搞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被其他工友撞破了,这才动了刀子,杀人灭口!”
“呸!什么情杀!胡说八道!”一个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煎饼果子、怀里紧紧搂着懵懂孩子的年轻母亲脸色煞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反驳道,“我娘家二舅就在那工地旁边开五金店!他说了,那场面,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那些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吸干了血!干得就像……就像腊肉!有人偷偷说,是‘东北猫脸老太太’来了!专挑那生肖属鼠的下手!”她越说越怕,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仿佛那传说中的恐怖怪物就潜伏在周围的阴影里,“不行不行,下午放学我得亲自去接娃,可不能让他自己走了!太吓人了!”
人群在这纷纷扬扬的猜测和谣言中骚动着,恐惧如同无声的瘟疫,在晨光与警灯的交替闪烁中,悄然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好奇、惊慌、以及对未知威胁的隐隐担忧。
此时,一辆停靠在稍远位置的警车旁,两名负责维持外围秩序、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民警,靠在车门上,看着那两副被抬上运尸车的干瘪担架,脸色都异常难看。
高个民警狠狠吸了一口快要燃尽的香烟,烟雾从他鼻孔和口腔里浓重地喷出,带着一股难以排遣的烦躁和压抑:“操!这他妈是第几起了?国投城西工地一个工棚,七八条人命,被开膛破肚,脖子上有洞……这嘉禾小区,又是两具,像被吸干了……像他妈漏了气、扔在角落几十年没人管的气球!”他用夹着烟的手,烦躁地指了指运尸车方向,指尖那点猩红的光芒微微颤抖着。
旁边的矮个民警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揉搓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上面都快急疯了,压力巨大。老张他们技术队进去现场看了,说……说那样子,根本没法用现有的刑侦知识解释。邪门,太他妈的邪门了!这案子,怎么破?”他望着远处依旧议论纷纷的人群,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面对完全未知领域时的茫然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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