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婚宴持续到下午才渐渐散去。沈宝禄和贺庆依旧热情不减,亲自陪着章临渊一行人在村子里参观,介绍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新农村建设成果,言语间不乏炫耀政绩之意。
傍晚时分,县委秘书长章峰领着几个工作人员,拎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匆匆赶来。章峰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对沈宝禄低声汇报了几句。
沈宝禄立刻会意,转身对章临渊等人笑道:“章首长,各位首长,你们远道而来,我们三尺坪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是我们本地的土鸡蛋,还有咱们这儿有名的特产——精装米花糖,都是用传统手艺做的,甜而不腻,给你们带回去尝尝鲜,也算是个念想。”他示意工作人员把礼物送上。
章临渊目光扫过那些包装显然过于“精装”的土特产,心中了然,这恐怕不仅仅是“土产”那么简单。他脸上神色不变,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疏离:“沈书记太客气了。心意我们领了,但这礼物……”
沈宝禄连忙打断,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首长!这真的就是一点不值钱的土产!您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们三尺坪的这点心意了!务必收下,务必收下!”
章临渊看着沈宝禄那近乎恳求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边沈伯母有些不安的神情,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沈书记和各位同志的厚意。” 他示意邹倒斗将礼物接过,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上,众人聚在沈茜家略显简陋的堂屋里喝茶闲聊,算是难得的放松。沈伯母拿出自家炒的瓜子花生,气氛温馨而融洽。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一阵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乡村夜晚的静谧,最终似乎停在了院外不远的地方。屋里的人都是一愣,交谈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院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笔挺警服、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同样穿着警服、但显得年轻许多的干警,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那为首的中年警察额头上甚至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欲言又止的犹豫。
沈宝禄显然认识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不悦:“援朝?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他称呼的是对方的名字,赵援朝,显然是公安系统的人。
赵援朝看了一眼屋内的章临渊等人,尤其是他们身上的军装,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更加紧张,不知该不该说。
沈宝禄见状,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在“首长”面前表现坦荡的刻意:“直接讲!这里没有外人!都是部队的首长,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在首长们面前,不需要保留隐瞒,有什么情况,如实汇报!”
得到沈宝禄的首肯,赵援朝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但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书记,各位…各位首长!刚…刚刚接到隆祥村村民报案,说…说他家闺女,今天也来参加沈蓝家的婚礼,按理说下午四五点就该到家了。可…可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人还没回去,家里打电话,手机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后来就干脆关机了,完全联系不上!”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沈宝禄脸上的那点酒意和之前的热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愕和一丝官员本能的对突发事件的紧张:“什么?!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确定是来参加婚礼了?”
赵援朝连忙点头:“确定了,隆祥村那边核实过,那姑娘确实一早就出门来咱们村了。现在已经安排附近派出所的警力,沿着从咱们村到隆祥村的路线进行搜寻排查了。村联防队也已经出动,帮忙在沿途山林田埂寻找。”
沈茜闻言,眉头微蹙,下意识地低声自语:“三尺坪这边,包括附近几个村子,治安一向都很好,很少听说有这种事……”
章临渊、邹倒斗、毛子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依旧保持着坐姿,但之前那份闲适放松的气息已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性的警觉。李易慨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掐算着,眼神变得深邃。皮星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外沉沉的夜色。
喜庆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一股不安的暗流,已悄然在这滇南的夜色中弥漫开来。
沈宝禄、贺庆和赵援朝匆匆离去,院子里残留的喜庆氛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撕开了一个口子,渗入了丝丝缕缕的不安。章临渊望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沉吟片刻,转向沈宝禄刚才坐的位置,虽然人已离开,但他还是对着空气,更像是对着在场的自己人说道:“沈书记,如果搜寻有困难,需要人手,我们可以提供协助。”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门外隐约传来沈宝禄有些焦躁却又强自镇定的回应:“谢谢章首长!暂时还不用麻烦部队的同志们!我们先组织力量排查,实在不行…可能需要申请协助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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