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孙念安和张雪如同两道流光，掠过荒野和废墟。他们回到了堰城边缘，回到了那个隐蔽的住所。
孙念安立刻联系刑天。通讯接通，刑天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急切：“念安？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出了点意外，但拿到了关键情报。”
孙念安语速很快，“听着，‘螺旋基因’确实存在，而且正在执行一个叫‘方舟’的终极项目。他们在收集堰城所有相关实验数据，目的可能是某种大规模的‘净化’，为所谓‘新纪元’做准备。我们抓到一个技术员，他体内有自毁程序，只问出‘博士’的位置由一个叫‘领航员’的高级成员掌握，还有‘方舟’这个名称。”
“‘方舟’……‘净化’……”刑天倒吸一口凉气，“这听起来比顾承宇还疯狂！范围可能不止堰城！”
“技术员提到‘清除不合格的，旧的’，‘成为新人类的神’。”张雪补充道，语气凝重，“他们视我们为‘高价值失控样本’。另外，那个山区据点是个中继站，负责数据同步。技术员死亡可能会让他们警觉。”
刑天那边传来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我这边也有发现！你们带回来的数据模块，我恢复了更多内容！有一份加密的传输日志，显示过去三个月，有大量数据包从堰城多个KC遗留站点和那个中继站，发往一个代号‘灯塔’的接收点。接收点坐标……在不断变化，但轨迹分析显示，它很可能在一艘船，或者一个移动的海上平台上！”
“海上平台？”孙念安和张雪都是一愣。
“对！‘方舟’……可能不只是个比喻！”刑天声音提高，“如果他们真有一个移动的海上基地，就能规避陆地上的大部分威胁和侦察，灵活机动！‘领航员’和‘博士’很可能就在上面！”
“能找到具体位置吗？”张雪急问。
“难！信号很隐蔽，中继次数多，而且用了高级的跳频和伪装技术。我只能大致判断在东部外海，公海区域。范围太大了。”
刑天顿了顿，“不过，传输日志里还有一个发现：每次大规模数据传输后，大约48到72小时，会有一个小型的、反向的指令数据包发回堰城。下一个指令包，根据日志规律推算，预计在……大约36小时后。”
孙念安眼神一凝：“也就是说，36小时后，‘螺旋基因’可能会对堰城有新的指示或行动？”
“很有可能！可能是给残留眼线的指令，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刑天忧心忡忡，“另外，薇拉这边，今天有几个陌生人试图混进安置区，被盘查时表现得很不自然，最后溜走了。他们身上有很淡的、类似消毒水和电子元件的混合气味，不像普通幸存者。”
“可能是‘螺旋基因’的侦察人员。”张雪判断。
“薇拉知道了吗？”孙念安问。
“已经提醒她了，加强了入口检查和巡逻。但安置区现在人越来越多，难免有漏洞。”刑天叹气，“现在怎么办？等36小时后那个指令包？还是主动做点什么？”
孙念安沉默了几秒，快速思考：“我们不能干等。第一，刑天，你继续尝试追踪那个海上平台的信号，哪怕缩小一点范围也好。同时，密切监控堰城所有异常通讯频率，特别是可能用于接收指令的。”
“第二，我们天亮后去和薇拉碰个头，把情况当面说清楚，帮她完善一下安置区的防御和人员甄别。顺便看看有没有办法，主动‘钓’一下那些可能潜伏的眼线或侦察兵。”
“第三，关于那个‘领航员’和‘博士’……我们需要一个更主动的计划。如果他们的基地真在海上，我们怎么去？去了怎么找？找到了怎么应对？这需要准备。”
张雪点头同意：“我们需要船，或者飞行器，还需要海上导航和可能遭遇战斗的装备。这些在堰城废墟里可能能找到一些，但肯定不够。”
刑天插话：“船……旧港口那边好像还有几艘没完全损坏的巡逻艇或小货轮，但肯定缺燃料和维护。飞行器更难，KC留下的那些基本都毁了。装备的话，KC的仓库里可能还有些库存，但‘螺旋基因’的装备水平你们也见了，比KC高一个档次。”
“先解决眼前。”孙念安做出决定，“刑天，你重点追踪信号和监控通讯。我和张雪去找薇拉，看看安置区的情况，并想办法搜集可能用于出海行动的物资装备信息。36小时后的指令包，我们必须截获或者干扰，不能让‘螺旋基因’的计划顺利推进。”
“明白！”刑天应道，“你们小心，保持联系！”
通讯结束，孙念安和张雪稍作休整，吃了几口东西，便离开住所，前往安置区核心、老市政厅废墟。
一路上，他们刻意收敛气息，观察着周围。相比几天前，街道上活动的人似乎多了一些，但大多神色匆匆，警惕地观察四周。
一些明显被清理过的区域，堆放着瓦砾和垃圾，有人在试图搭建简陋的窝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充满不确定的气氛。
靠近市政厅区域，景象不同了。这里被清理出一片相对开阔的场地，用废汽车、沙袋和铁丝网构筑了简易工事。
入口有手持简陋武器的人站岗盘查。里面，人们排队领取食物和水，还有一些人在薇拉和几个头目的指挥下，进行简单的训练或建设工作。
薇拉正在和一个“掘洞者”头目争论着什么，看起来十分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她一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孙念安和张雪，脸上露出惊喜，随即又转为严肃，示意他们跟她来。
三人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断墙后。
“你们没事就好。”薇拉松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刑天跟我简单说了。‘螺旋基因’？海上平台？情况比我想的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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