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那点刚刚滋生的、混合着尴尬和悸动的暖意,被叶冰澜那句冰冷的“双人床”和紧随其后的“艾米莉亚,出来一下”彻底搅得稀碎。
艾米莉亚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僵硬得像块木头。林风看着她消失在门后,心里那点莫名的空落感还没成型,就被另一股更强烈的情绪蛮横地冲垮——是艾米莉亚的.冰冷,恐惧,还夹着一丝对他浓浓的担忧和愧疚?这感觉清晰得就像他自己的情绪,堵得他胸口发闷,喘气都不顺溜。
“操!”林风低骂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见鬼的链接!没完了是吧?!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试图把那外来情绪甩出去,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猜测叶冰澜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能把人吓成那样。是关于那印记?还是教会的威胁?
越想越躁,体内好不容易平息点的能量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妈的,都是那群阴魂不散的杂碎!还有叶冰澜!就知道吓唬人!
就在他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不是艾米莉亚,而是两个穿着后勤制服、表情一丝不苟的大叔。他们推着一张……明显比普通病床宽大不少、看起来甚至有点过于结实的……双人病床?
林风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两个大叔根本无视他活见鬼的表情,训练有素、沉默高效地开始挪动原有的病床。金属床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几分钟后,那张崭新的、散发着消毒水和新油漆混合气味的双人床,就稳稳当当地占据了病房中央最宽敞的位置。
两张并拢的枕头。一套宽大的被子。
林风看着那张床,嘴角抽搐,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叶冰澜……她玩真的啊?!
没等他消化完这个冲击,病房门又一次被推开。
艾米莉亚低着头走了回来,脸色比刚才出去时更加苍白,眼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显然哭过。她甚至不敢往病房中间看,像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脚步虚浮地挪到墙角——那张刚刚被挪过去的、她原来的单人病床边,抱着膝盖坐了上去,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别理我让我自闭”的气息。
观察窗外,叶冰澜冰冷的目光扫过病房内的新布局,以及那两个一个暴躁一个自闭的人,面无表情地对通讯器道:“看好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出。”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病房里死寂得吓人。
只有角落里笼子中的哈哈,不安分地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呜咽。
林风瞪着墙角那团明显在散发“我很绝望”气息的金毛,又看看中间那张扎眼无比的双人床,一股邪火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掀开被子,忍着身体的虚软和疼痛,跳下床,几步冲到艾米莉亚面前。
“喂!”他语气很冲,带着没由来的火气。
艾米莉亚身体一僵,头埋得更深,闷声闷气地带着哭腔:“……走开……”
“走什么走!”林风更火了,弯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入手一片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就在他碰到她的瞬间——
轰!
比刚才更汹涌的情绪洪流再次冲垮了他的意识。冰冷的绝望,沉重的负罪感,还有对教会利用链接伤害他的深深恐惧……如同冰海倒灌,瞬间将他淹没。他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些破碎的画面——叶冰澜冰冷的警告,教会的阴影,还有……他自己重伤濒死的模样。
“呃!”林风闷哼一声,脸色也白了几分,抓着艾米莉亚胳膊的手下意识收紧了。这见鬼的共享!也太他妈清晰了!
同时,他心底那股“别惹老子”、“天塌了也得吃饭”的混不吝劲,也不受控制地反涌了过去。
艾米莉亚猛地一颤,震惊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她也“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那粗鲁表象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还有那股子蛮横的、试图驱散她恐惧的暖意?
“你……你感觉到了?”她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
“废话!”林风没好气地吼回去,试图用怒气掩盖那瞬间的心慌意乱,“哭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哭能把外面那些杂碎哭死?还是能把这破印记哭没?”
他嘴上骂得凶,抓着她的手臂却没松开,甚至笨拙地用了点力,想把她从那种冰冷的绝望里拽出来。
“可是……叶部长说……这链接很危险……会被利用……我不能再……”艾米莉亚哽咽着,试图挣脱他的手,眼泪掉得更凶。
“她说危险就危险?她是老天爷啊?!”林风打断她,眼神凶得像要咬人,“老子偏不信这个邪!老子的东西,爱怎么用怎么用!轮得到她管?”
说着,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心里一发狠,那股子“强制摸鱼”的霸道意念,顺着两人接触的手臂,混着他自己都没理清的、想要安抚她的冲动,近乎笨拙地、尝试着传递过去——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蛮横的“覆盖”和“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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