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几点微弱的猩红光芒,在正午阳光的直射下,诡异地同步一闪。
冰冷滑腻的碎片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一股混杂着铁锈、腐烂枝叶和凝固血浆的腥臭气味,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顺着年轻校工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猛地钻了上来。
“嘶——!”
校工倒抽一口冷气,浑身汗毛根根倒竖。那不是物理上的冰冷,更像是一种直透骨髓、冻结灵魂的恶意。捏着碎片的指尖如同被无数根冰针刺穿,瞬间麻痹,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大脑,让他头皮发炸,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哐当!”
他再也捏不住,那块诡异的暗绿色碎片脱手掉落,砸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空洞的回响。
碎片静静躺在地面,幽冷的光泽在昏暗的杂物间里显得格外刺眼。那几点猩红,如同蛰伏在深渊里的恶魔之眼,在阴影中明灭不定。
“邪……邪门……”校工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垃圾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块碎片,仿佛那不是一块金属,而是一坨刚从坟里刨出来的、带着诅咒的腐肉。
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报告!马上报告后勤处!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恐惧压倒了所有好奇和职责。他手忙脚乱地转身,橡胶鞋底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就要冲向杂物间紧闭的铁门。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嗡……嗡嗡嗡……”
一阵低沉、压抑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声音的源头……是墙壁!天花板!甚至……是脚下!
整个校医院后勤杂物间,连同相邻的走廊、设备间,甚至更远处的病房区域……所有嵌入墙壁、天花板、隐蔽角落的……自动消毒喷雾装置。
这些平时只在固定时间、或者感应到污染时才启动的装置,此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同时按下了狂暴的开关。
嗤——!嗤嗤嗤——!!!
无数道刺鼻的白色雾气,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从墙壁、天花板预留的喷口里疯狂地、失控地喷射出来!不再是平时那种均匀细密的水雾,而是凝聚成一股股高压水枪般的、带着浓烈次氯酸钠气味的酸雾激流!
浓白的酸雾瞬间弥漫开来,视野在几秒钟内被彻底剥夺。刺鼻的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喉咙如同被砂纸摩擦,火辣辣地疼。
“咳咳咳!怎…怎么回事?!”校工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彻底吓懵了,他捂住口鼻,眼泪鼻涕瞬间被刺激得汹涌而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浓雾中乱撞,身体撞在堆积的杂物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失控的酸雾喷口如同高压水枪,喷射出的液体打在金属货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缕缕白烟。
混乱!彻底的混乱!
警报声?没有!自动消防系统?毫无反应!整个区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接管,只剩下消毒液狂暴喷射的噪音和刺鼻的气味!
“啊!我的眼睛!”
“救命!呛死了!”
“设备!快关掉设备!”
浓雾弥漫的走廊外,传来其他后勤人员和护士惊恐的尖叫和剧烈的咳嗽声。整个校医院底层,瞬间陷入一片酸雾弥漫的白色地狱。
而造成这一切混乱源头的杂物间内,那块静静躺在地上的暗绿色藤蔓碎片,其断面上那几点猩红的光芒,在浓雾的遮掩下,闪烁得更加急促、更加妖异!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人类的恐慌与无助。
……
滨海大学校医院,三楼,新生特护观察区。
这里的环境比底层后勤区好得多,光线明亮,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花香。走廊尽头靠窗的病房门虚掩着。
林风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从病房里晃荡出来。三天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诡异的天赋觉醒,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除了身体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仿佛被掏空般的疲惫感,表面上看,他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底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但那点白金寒芒,却如同打磨过的星辰,在慵懒之下静静燃烧,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内敛。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昨晚在梦里,他好像一直在跟一堆粘稠的、散发着消毒水味的东西搏斗,累得够呛。现实里只想找个阳光好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摸鱼。
“啧,这医院,大清早的也不让人消停……”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睡眼惺忪地嘀咕着,朝着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走去,打算买瓶冰可乐提提神。
就在他经过楼梯口,准备下楼时——
“嗡——!!!”
“嗤嗤嗤嗤——!!!”
一阵沉闷如雷的嗡鸣,混合着无数高压液体喷射的刺耳噪音,如同失控的洪水猛兽,猛地从楼下爆发上来。同时冲上来的,还有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带着强烈腐蚀性气味的……消毒水酸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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