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星火初燃
丘陵山谷中的洞穴，成了风暴眼中短暂的宁静之地。洞外，城市方向的骚动与混乱如同闷雷般隐约传来；洞内，三人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他们疲惫却坚定的面庞。
凌云将最后一丝药力化开，感受着经脉中重新流淌起的、虽然微弱却绵绵不绝的灵力，长舒了一口气。镇魂钟最后的馈赠和钟灵的牺牲，如同一次淬炼，不仅稳住了他的伤势，更让他因祸得福，对这具身体和当下时代的灵气有了更深层次的契合。他摊开手掌，那枚来自守夜人的黑色碎片在火光下依旧毫不起眼。
“玄诚，你对这碎片，可有什么头绪？”凌云问道。这位师弟虽然修为不高，但常年钻研杂学，见识广博。
玄诚子凑近仔细端详，又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微弱的灵力探入碎片，眉头紧锁：“奇怪……材质非金非玉，非石非木，我从未见过。内部结构……空空如也，像是个彻底死寂的空壳，但又隐隐感觉……它在排斥我的探查，有种……自成天地的隔绝感。”他摇了摇头，无奈道：“守夜人传承太过古老神秘，这‘钥匙’碎片，恐怕需要特定的契机或者地点，才能显现其作用。”
凌云点了点头，将碎片收起。这在他预料之中，若轻易能勘破，反倒不正常了。
“当务之急，是摸清‘新生会’目前的状况，以及这座城市因此次事件产生的变化。”凌云目光扫过两人，“我们需要情报。”
玄诚子立刻接口：“我可以尝试联络‘老鼠’。”
“老鼠？”林夕好奇。
“一个绰号，本名没人知道。”玄诚子解释道，“是这座城市地下情报网络的一个老掮客，消息灵通，只要价格合适，什么消息都敢卖。他有自己的门路，应该能搞到‘新生会’内部的动向。我知道他一个不太固定的落脚点，可以去碰碰运气。”
“太危险了。”凌云否决，“你伤势未愈，而且你的气息容易被‘新生会’残留的监测系统识别。”
“那……”玄诚子看向林夕，随即又自己摇头，“林姑娘更不行，她的‘净灵之瞳’太过特殊，是‘新生会’重点寻找的目标。”
三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现在如同盲人，急需外界的信息，却又不能轻易暴露。
就在这时，林夕看着跳动的篝火，忽然轻声开口：“或许……不需要我们亲自去。”
凌云和玄诚子同时看向她。
林夕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种尝试的意味：“我的眼睛，既然能看到能量的流动和‘缚灵阵’的黑线……那是不是也能……‘看’到一些信息的流动？”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城市里有很多无形的网络，电波、信号、数据……在《灵明观想法》里，似乎提到过‘万物有灵，信息亦有其光’。以前我无法理解，但现在……阵法紊乱，那些代表‘缚灵阵’的冰冷黑线变得稀薄混乱，是不是意味着，其他性质的能量和信息流，会变得更加清晰？”
这个想法大胆而新颖！连凌云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他沉声道：“你可以试试，但切记不可勉强，更不可深入探查可能存在的防御节点，以免被反追踪。”
林夕用力点头，她闭上眼睛，再次进入那玄妙的观想状态。这一次，她没有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寰宇大厦，而是缓缓将感知扩散到洞穴之外，笼罩向这片丘陵山谷，并尝试着向更远处、城市信息交互密集的虚空延伸。
起初，是一片混沌。各种杂乱无章的能量辐射、自然界微弱的灵光、以及“缚灵阵”受损后散逸的混乱波动交织在一起，如同喧嚣的噪音。
她谨记凌云的告诫，没有强行突破，而是如同一个耐心的调音师，慢慢调整着感知的“频率”，试图从那片混沌的“噪音”中，分离出属于现代信息网络的那种独特的、有序的“光流”。
渐渐地，一些景象开始在她“眼前”浮现——
那不再是具象的能量线条，而是一片更加抽象、更加浩瀚的“光之海洋”！无数细密的、代表着不同信息的数据流，如同亿万条发光的鱼儿，在由各种信号塔和节点构成的“珊瑚丛”中飞速穿梭。这些光流色彩斑斓，强弱不一，有的明亮稳定，代表着官方或重要机构的通讯；有的微弱闪烁，是民用网络的交互；还有更多杂乱无章、彼此碰撞的，则是公共频段的杂乱信息。
而在这一片“光之海洋”的上空，原本应该有一张覆盖一切的、由“缚灵阵”黑色能量构成的“巨网”进行监控和过滤。但现在，这张“巨网”变得支离破碎，布满了巨大的窟窿和扭曲的断口，运转迟滞，再也无法有效掌控所有信息的流动。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林夕捕捉到了一些特别明亮、特别急促的光流片段，它们大多源自城市中心区域（很可能是寰宇科技大厦及周边），指向几个特定的方向。这些光流中，夹杂着强烈的“警报”、“修复”、“镇压”、“搜寻”等意念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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