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辰几人就带着工具赶往灵泉。老槐树在晨雾里像个沉默的巨人，树干上布满岁月的沟壑，树根处果然有道半尺宽的裂缝，和手钏投射的画面一模一样。
“就是这儿。”林辰拿出撬棍，刚要动手，就被柳清颜按住了。她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罗盘，指针在裂缝上方疯狂转动，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
“有邪气。”她从袖中摸出三张黄符，指尖蘸着朱砂在符上快速勾勒，“这裂缝是最近才被打开的，边缘的泥土还很新，有人比我们先来了。”
楚梦瑶打开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波峰陡峭得吓人：“能量反应很强，而且在移动，里面的东西恐怕已经被触动了。”
阿澈握紧背上的桃木剑，声音有点发紧：“要不要……喊秦爷爷来？”
“来不及了。”林辰接过柳清颜画好的符，分别递给众人，“贴在衣襟上，能挡些邪气。阿澈跟紧我，楚梦瑶断后，清颜注意四周的异动。”
撬棍插进裂缝，稍一用力，“咔”的一声，地面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阴冷的风夹杂着铁锈味涌了出来。柳清颜点燃特制的艾草绳，青灰色的烟顺着洞口往下飘，“能驱蛇虫，也能让邪祟暂时退避。”
林辰第一个跳了下去，落地时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发现这是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秘道，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个凹槽，里面的油灯早已干涸。
“跟紧了。”他回头叮嘱，却见柳清颜正盯着墙壁上的刻痕发呆。那些刻痕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仔细看竟能辨认出“救我”“百草盟”的字样。
“是当年失踪的盟主？”楚梦瑶凑近拍照，“这刻痕很新，不像二十年前的。”
阿澈突然指着前方：“那里有光！”
光柱尽头，隐约有微弱的火光跳动。四人放轻脚步靠近，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这是间石室，中央摆着个半开的青铜匣，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只留下些黑色的粉末。石室角落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老者蜷缩在那里，脸色青紫，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是他！”阿澈低呼，“老药农说的那个被苏婉奶奶救过的人！”
林辰刚要上前，老者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它来了……它跟着我……”他的手指向青铜匣，“他们要的不是秘方，是‘蚀心蛊’……”
“蚀心蛊？”柳清颜脸色骤变，“奶奶说过，那是百草盟禁术炼制的邪蛊，能控制人的心智！”
话音未落，秘道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碎石簌簌落下。楚梦瑶的探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能量反应暴增！有东西进来了！”
石室的阴影里，一个黑袍人缓缓走出，兜帽下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手里把玩着个黑色的瓷瓶：“多谢各位替我找到这里。”他的声音嘶哑如磨砂，“这老东西藏了二十年，终于肯说实话了。”
“你是谁？”林辰将众人护在身后，手钏泛起微光。
黑袍人轻笑一声，摘下兜帽——那张脸，竟和林辰师父的画像有七分相似。“我是谁？”他舔了舔嘴唇，“你该叫我一声‘师叔’啊，师侄。”
柳清颜突然想起契约上的印章，惊道：“你是当年叛出百草盟的白启山！”
“总算有人认得出我了。”白启山晃了晃瓷瓶，“蚀心蛊能让整个灵泉的人都听我号令，包括你师父留下的那些老顽固。可惜啊，苏婉那老太婆当年坏了我的事，现在，该让她的后人来还债了。”
他突然将瓷瓶掷向柳清颜，林辰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软剑劈碎瓷瓶，黑色的粉末却像活物般四散开来。阿澈立刻将艾草绳往前一递，浓烟卷起粉末，发出“滋滋”的声响。
“没用的。”白启山抬手一挥，石室顶部突然落下无数藤蔓，将几人缠住。“这秘道的石壁里，早就埋满了蚀心蛊的虫卵，你们现在，已经是它们的养料了。”
柳清颜被藤蔓勒得喘不过气，却死死盯着白启山：“你以为控制了灵泉就能怎样？百草盟的人不会放过你！”
“他们？”白启山笑得癫狂，“早就被我用蚀心蛊控得差不多了。倒是你，柳家的血脉能滋养蛊虫，正好用来温养我的‘蛊王’。”
就在藤蔓即将收紧的瞬间，楚梦瑶突然按下手里的一个按钮，她背包里弹出数枚烟雾弹，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这是特制的驱虫烟！”她喊道，“林辰，左边石壁有松动！”
林辰会意，软剑劈开身前的藤蔓，拉着柳清颜冲向左边的石壁，阿澈则举着桃木剑死死抵住扑来的白启山。“轰隆”一声，石壁被撞开个缺口，外面竟是条狭窄的水道。
“走！”林辰率先跃入水中，冰冷的水流瞬间冲散了藤蔓上的虫卵。柳清颜和楚梦瑶紧随其后，阿澈最后一个跳进来，还不忘回头将一块巨石推入缺口，暂时挡住了白启山。
水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和水流声。柳清颜突然抓住林辰的手：“我知道这是哪！能通到药圃的水井！”
水流越来越急，前方隐约出现光亮。林辰握紧手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白启山之前赶到药圃，通知所有人戒备。蚀心蛊的阴影笼罩下来，灵泉的平静，终究是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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