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代表的是中央军土木系的利益,白崇禧代表的是地方实力派桂系的利益,他们跟何应钦代表的元老派,早就斗得不可开交。自己送上的这份“大礼”,他们没有理由不收。
果然,不出沈知渊所料。
陈诚和白崇禧,在分别收到这份“黑材料”之后,如获至宝。
他们立刻撇开彼此之间的矛盾,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暂时的同盟。
然而,何应钦也不是吃素的。作为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他很快就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想不通沈知渊从哪里搞到了自己的把柄,但他知道,必须先下手为强!
第二天一早,一份由十几名元老派文武官员联名签署的弹劾奏折,就摆在了蒋中正的办公桌上。
奏折上,洋洋洒洒,罗列了沈知渊的“十大罪状”,从“结党营私,培植私人势力”,到“生活腐化,奢靡无度”,再到最致命的“暗通延安,资助”,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蒋中正看着这份奏折,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把陈诚叫到了办公室。
“辞修,这份弹劾,你怎么看?”
陈诚不等蒋中正说完,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正是沈知渊给他的那份黑材料。
“委座,您先看看这个。”陈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何敬之弹劾沈知渊,我看,是贼喊捉贼!真正该查的,是他自己!”
“这是我们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从上海日占区搞到的证据。何敬之,他不仅贪污腐败,他还在通敌卖国!”
蒋中正接过材料,一页一页地翻看。
他的脸色,随着材料的内容,变得越来越铁青,越来越阴沉。
当他看到何应钦的小舅子,将几十吨作为战略物资的钨矿,通过“德兴洋行”,卖给日本三菱公司的合同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岂有此理!混账东西!”
蒋中正猛地一拍桌子,将整本材料,狠狠地摔在地上。
“国难当头,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他居然……居然在后方发国难财,资助敌人!这是要掘我们党国的根啊!”
“来人!”他对着门外大吼。
侍从室主任立刻跑了进来。
“立刻通知所有在渝的中央委员,下午三点,召开军事紧急会议!一个都不许缺席!”
下午三点的军事会议,气氛肃杀。
何应钦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甚至还在和身边的几个亲信,商量着如何在会上,彻底把沈知渊置于死地。
会议开始,蒋中正一言不发,只是让侍从,将那份关于何应钦的黑材料,复印了十几份,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何应钦拿到材料,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瞬间僵住了。
他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由红变白,由白变灰,最后,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冷汗,从他的额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何敬之。”蒋中正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委座……我……我冤枉啊!这是诬陷!这是栽赃!是……是沈知渊!是他和陈诚他们,合起伙来害我!”何应钦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够了!”蒋中正厉声喝断他,“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最终的决定。
“我宣布,即日起,革除何应钦所有职务!交由军法处,严加审讯,彻查到底!所有涉案人员,一律严惩不贷!”
“不……不要啊!委座!饶命啊!”
何应钦当场瘫软在了椅子上,涕泗横流。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志在必得的一场政治攻击,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反噬到自己身上。
两名高大的宪兵,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已经像一滩烂泥的何应钦,从椅子上架了起来,向外拖去。
在路过沈知渊身边时,何应钦突然挣扎起来,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
“姓沈的……你给我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知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他被拖出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结束后,白崇禧特意走到沈知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知渊,你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得漂亮。不过,凡事要留一线。何敬之虽然倒了,但元老派的势力还在,你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多谢健公提醒,知渊明白。”沈知渊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等于和整个保守派势力,彻底撕破了脸。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但这一战,他必须打,也必须赢。
如果连何应钦这种国之蛀虫都扳不倒,那抗战,还谈何胜利?
就在沈知渊以为,这场风波总算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戴笠却突然深夜来访。
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主任,出大事了。”戴笠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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