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推门而入,屋内光线柔和,药香袅袅。凤九安静地躺在床上,小脸依旧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显然睡得很沉。想是药效确实不错,她蹙着的眉头也已舒展开来。
帝君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她略显单薄的身影上,眸色深沉,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在床边静静伫立了片刻,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镌刻进心底。见她确实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帝君便不再多留。
他转身,依旧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将门掩好。
屋外,墨渊、折颜和白浅都还未散去。见帝君出来,三人目光都投向他。
东华帝君神色已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疏离,他对着墨渊和折颜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子:“有劳二位。” 随即,他看向白浅,目光平静无波,“凤九之事,多谢。”
白浅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东华帝君顿了顿,看向折颜和墨渊,又意有所指地扫过白浅,缓缓道:“本君今日前来之事,还望诸位……莫要告知凤九。” 他不想她刚醒便心绪不宁。
折颜与墨渊对视一眼,皆是了然,点了点头。白浅虽对东华有些不满,但也知晓他此举或许是为了凤九好,便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东华帝君见状,不再多言,只道了句:“告辞。” 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在众人眼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次日。**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凤九脸上。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宿醉般的头痛已经消失,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只是依旧有些虚弱。
她动了动身子,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脑海中,昨日晕倒前的片段模糊闪过,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错觉吗?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白浅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醒了?”
“姑姑。”凤九看到白浅,眼中露出喜色,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姑姑,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白浅将粥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已经不烧了,才放下心来。
凤九咬了咬唇,迟疑道:“昨日……昨日我好像看到帝君了,是东华帝君……他是不是来看过我?”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白浅端碗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坐下,拿起勺子舀了点粥吹了吹,才喂到凤九嘴边,道:“小九啊,你定是看错了。”
凤九下意识地张口喝下粥,皱着眉道:“可是我好像真的看到了……”
“那是你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白浅打断她,语气肯定,“昨日你晕过去之后,就只有姑姑一直陪着你,还有折颜上神给你看诊送药。哪有什么东华帝君。”
她舀了第二勺粥,继续道:“你个小丫头,这次可真是吓坏姑姑了!还好有折颜的丹药神奇,不然你那条尾巴……” 白浅故意加重了语气,“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凤九闻言,小脸一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后。虽然隔着被子,但能感觉到尾巴还在,只是似乎比以前……短了一截?想到这里,她心有余悸地吐了吐舌头。
“现在知道怕了?”白浅瞪了她一眼,“折颜说了,尾巴伤得重,只能慢慢养着,等它自己长出来了。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冲动,拿自己的性命和尾巴开玩笑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姑姑。”凤九低下头,小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沮丧和后怕。看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帝君他……怎么会来看自己呢。也是,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
见她情绪低落,白浅放缓了语气,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粥喝了,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回青丘。”
听到“回青丘”三个字,凤九眼中才重新有了光彩。青丘,是她的家,有疼爱她的亲人。或许,离开九重天这个伤心地,回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她点了点头,乖乖地张开嘴,喝下了白浅喂来的粥。只是心里那个小小的角落,依旧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和疑惑。昨日那一眼,真的是幻觉吗?
凤九嘴上应着白浅,心里那份疑虑却并未完全消散。东华帝君的身影,于她而言,早已是刻入骨髓的印记,即便当时意识模糊,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熟悉感,又怎会是轻易就能抹去的“幻觉”?
接下来的几日,凤九表面上乖乖养伤,对白浅和随后前来探望的折颜都绝口不提东华,但暗地里,她却留上了心。
她会在白浅或侍女为她整理床铺、更换药布时,看似无意地问起:“姑姑,我睡着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过?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白浅何等通透,凤九这点小心思岂能瞒过她?每次都神色如常地答道:“能有什么人?除了我和折颜,便是这院子里的几个小仙娥了。你安心养伤,别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叮嘱她按时喝药,不许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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