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一箭穿心,素锦虽凭借微弱仙力和天族灵药勉强吊住一口气,却也已是重伤垂危,仙元大损。她躺在素锦宫冰冷的玉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扭曲的笑意。痛吗?痛彻心扉。但比起失去夜华,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甘心!她绝不能就这样输给那个凡人素素!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凭什么还能占据夜华的心?凭什么夜华为了她,竟能对自己痛下杀手?
“咳咳……”素锦猛地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素白寝衣。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执念,挣扎着伸出手,抓住了床边侍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辛奴。
“辛奴……”素锦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扶我起来……”
辛奴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半扶起,垫上软枕。“娘娘,您伤势太重,还是躺着歇息吧,天君已经派了太医来看过,说您需要静养……”
“静养?”素锦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凄厉,“静养就能让夜华回心转意吗?静养就能让那个素素消失吗?”
辛奴吓得不敢接话,只是垂首流泪:“娘娘,夜华君他……他心里只有那位素素姑娘,您又何必……”
“闭嘴!”素锦厉声打断她,眼中寒光迸射,“他现在只是被猪油蒙了心!等他知道真相,知道只有我才能帮他,他自然会回到我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紧紧抓住辛奴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辛奴痛呼出声。“辛奴,你听着,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立刻……立刻去一趟洗梧宫,求见夜华君。”
“娘娘!”辛奴大惊失色,“夜华君他刚刚才对您……奴婢这时候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他不会见的,说不定还会……”
“他会见的!”素锦斩钉截铁地说,眼中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光芒,“你去告诉他……你告诉他,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救素素!让她……让她能回来!”
“什么?!”辛奴彻底呆住了,“娘娘,您说什么?素素姑娘她不是已经……已经……”魂飞魄散了吗?这是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还能回来?
素锦看着辛奴震惊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发诡异:“是不是真的,他自会判断。你只需将我的话带到,告诉他,我素锦以我全族的仙格起誓,绝无虚言。若他想再见素素,便来素锦宫见我一面。否则……”
她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威胁与诱惑:“否则,他就只能永生永世抱着回忆,悔恨终生了。”
辛奴看着自家娘娘眼中那疯狂而坚定的神色,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娘娘这是在用最后的赌注,赌夜华君对素素那深入骨髓的执念。这一招,太过冒险,近乎饮鸩止渴。可她是素锦的仙婢,主子之命,她不能不从。
“娘娘……这……这能行吗?”辛奴的声音颤抖着。
素锦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与期盼。“去!”她只说了一个字,却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辛奴咬了咬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去!”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素锦,替她掖好被角,然后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寝殿。殿外,寒风呼啸,吹得宫灯摇曳不定,如同素锦此刻危在旦夕的命运,也如同夜华那颗被爱恨反复煎熬的心。
辛奴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朝着那座象征着无上荣耀与此刻最深痛苦的洗梧宫,艰难地走去。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娘娘抛出的这个诱饵,对于刚刚失去挚爱的夜华君而言,或许真的是无法抗拒的。
而素锦,在辛奴离开后,缓缓睁开眼,望着冰冷的宫殿穹顶,唇边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低语:“夜华……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
她输了一切,尊严、地位、甚至差点性命,但只要能将他重新拉回自己身边,哪怕是饮下最烈的毒药,她也甘之如饴。素素,你以为你赢了吗?只要我素锦还活着,这场戏,就还没结束!
夜色如墨,泼洒在九重天的琉璃瓦上,反射着清冷的星辉。洗梧宫外,宫灯摇曳,映照着辛奴那张写满焦急与恳求的小脸。她已在此跪了许久,膝盖早已麻木,声音也带着哭腔,一遍遍地向着紧闭的宫门哀求:“夜华君,求您开开门见见奴婢吧!我家娘娘有要事求您,是关于……是关于素素娘娘的啊!”
宫门内,寂静无声,仿佛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噬了。辛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她几乎要绝望之际,那扇沉重的宫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伽昀探出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辛奴姑娘,夜华君允你进去了。”
辛奴喜极而泣,连忙挣扎着起身,踉跄了一下,顾不上揉酸痛的膝盖,便跟着伽昀快步走了进去。
洗梧宫内,更是一片肃杀的清冷。夜华一袭玄衣,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孤寂而挺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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